第二十章 狼吞虎咽

我看黃板牙老實了,就讓渠胖頭放開他,拿出紙筆讓他把這些年所做的壞事詳細的寫下來。空嘴無憑嘛!這東西到了公安局好賴算是份證據。

黃板牙沒敢廢話,主要是怕渠胖頭真把他那倆大牙掰下來,爬在桌子上一五一十的把所做壞事寫了下來,尤其是今天所做的,他寫完,我拿過看了一遍,見詳細時間,具體地點,人物刻畫,心理描寫,所得財物都很具體,不像是胡編亂造,這才打了電話報警。

我和渠胖頭等著警察來後,說了具體情況,警察先帶著黃板牙去抓了同夥老黑,又讓我和渠胖頭跟著回去做了筆錄。

期間,辦案警察問起了我們那塊袁大頭的來歷,我說是祖傳的,警察倒也沒深究……

從派出所出來,我拉著渠胖頭又直奔了古玩市場,開玩笑呢!晚飯還沒著落呢。總不能守著這麽一枚值錢的袁大頭還讓老子餓肚子吧。

進了古玩街,我和渠胖頭也學乖了,沒敢再進人少地偏的鋪子,找了家人多臨街的店面走了進去,掌櫃是個戴眼鏡的白胡子老頭。拿著我摸出的袁大頭細細看了番後,開價兩萬五,我和渠胖頭自然不幹。

我讓老掌櫃仔細瞅瞅:這可是帶設計者簽名的袁大頭,壓根就沒在世面上流通過的珍品!最少得值三萬。

老掌櫃聽後笑著搖頭道:“小老弟所言不差,只不過這枚銀圓上面有些劃痕,品相不算太好,價格難免要有所折扣的。”

我也知道那些劃痕是渠胖頭從關二爺上撬這袁大頭時弄的,但也不好明說,只得纏著老掌櫃再加點價,雙方討價還價了半天,終以二萬八成了交。

我和渠胖頭兜裏揣著錢也沒回學校,商量了一下,奔著美食一條街去了。

倆人狼攆了似的闖進家燒麥館,還沒等落座,渠胖頭就大吼:“三斤油煎燒麥,麻溜的趕緊上!”服務員嚇的一哆嗦,這哪放出倆餓鬼?三斤燒麥,還得油煎!整個倆油壺啊!

北方吃的稍麥不像南方,北方人吃稍麥裏面只放大蔥跟羊肉,用大油扮餡兒,蒸熟了咬上一口滿嘴流油,再要是用油煎過以後,那稍麥看起來就跟從油裏剛泡出來的,夾起來油點子直往下掉。

另外,三斤稍麥就是二百四十個,倆人吃……難怪服務員妹子嘴唇子直哆嗦……

不大功夫,三大盤稍麥上了桌,我和渠胖頭也不管別人看我倆的眼神,低下頭甩著腮幫子開吃,一口一個,也不嫌燙,直吃的口舌生津,大汗淋漓,二人直呼過癮!沒辦法,打小吃慣的東西,就得意這口兒……

三斤燒麥下了二人肚,我撐的腰都彎不下了,渠胖頭叼著牙簽,意猶未盡的吧嗒著嘴:“這要是再來碗羊雜!就更美了……”

二人又坐著喝了會兒濃茶,這才招手叫來了服務員,我從兜裏掏出沓沒扯封的老人頭,抽出一張甩到桌上:“不用找了!”

別說,這當暴發戶的感覺還真不賴。

妹子低頭瞅瞅桌上的錢沒動彈,我心想:咋了這是?還嫌小費少了是不?看我半天沒下文,妹子撇著嘴說:“大哥,還差五十……”

我聽的一愣:“不是吧!以前不是一斤二十麽?咋一下子漲這麽多!”

“大哥,那是去年的價錢,現在全市統一價都五十塊一斤。”妹子邊說邊指著墻上的招牌讓我看,我一看,還真寫著:稍麥每斤五十。

我嘆口氣又抽出張老人頭遞給妹子,迎著飯店眾食客鄙視的目光,和渠胖頭奪門而出……

二人回了學校,也沒心思在校園裏調戲學姐學妹了,著急忙慌的上了樓,鎖緊房門,坐到床上數起錢來!

渠胖頭捧著一把花花綠綠的老人頭都快哭了:“老子拼死受累的當三年大頭兵,復員費還不如賣塊袁大頭來的多!”

我心裏也替渠胖頭覺的冤!稍麥這種老板姓日常吃的早點,現在都成了尋常百姓享受不起的奢侈品,他那點復員費在如今這個社會又夠吃幾頓稍麥的?

我見渠胖頭情續低落,就想著說點玩笑話逗他開心:“你狗的別高擡自己了,跟袁大頭比金貴,人袁大頭好歹真金白銀打的!你呢?一身老皮硬肉,喂狗狗都嫌硌牙!”

渠胖頭一聽怒道:“你好?你好?也不知道碰著點啥破事,把自己弄的人鬼不如的!好端端的一身五花膘愣瘦成個沙皮!也好意思說老子!”

聽了渠胖頭的話,我笑了笑,沒再說話,渠胖頭見我半天不吱聲,也知道剛才的話重了,可能真戳的我的痛處。

誰都有故事,我也不例外,有人喜歡和別人傾訴,借此尋求安慰,而我不同,有些事我從不和任何人提起甚至包括鐵瓷渠胖頭。

(題外話……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我是否真實的見過那個女人……那些解不開的迷團或許真的只是場夢。那件事讓我變的冷默,無所謂,甚至還有些怯懦!但也讓我學會了堅持,冷靜,甚至是些許殘忍……事實上,痛到了極點就是享受,面對你所不願意面對的,也許更能獲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