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冤孽(第3/3頁)

“猜破血色詛咒的謎底,就能得到它那恐怖的力量。”張君行望著天,喃喃的道,他那線條分明的臉上,卻是模糊不清的迷茫。“張君行,你究竟在想什麽?”身後,氣極敗壞的譚星莞一改昔日的文靜沉默,一把揪住他問道。張君行緩緩的轉過頭來,譚星莞全身震了一震,因為他分明看見,張君行的眼中射出了前所未見的尖銳殺光,只聽得他用再平靜不過的語調緩緩的道:“你猜出了血色詛咒的謎底是麽,星莞?”譚星莞放開手,怔怔的退後了兩步,搖搖頭:“你不再是我認識的張君行了,不再是了。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到底是什麽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張君行反守為攻,反揪住了譚星莞的衣袖:“告訴我,血色詛咒的謎底是什麽?面對這樣的力量難道你不會動心麽?你放心,你是我的兄弟,我不會虧待你,以後這校園我們平分。”

“你到底在說什麽?”譚星莞掙脫張君行,眼中滿是絕望和痛心:“我不會告訴你謎底的。為什麽你就是不肯相信我,血色詛咒真的只不過是一場騙局,是那女人騙你的!不會有什麽恐怖的力量,也不會有什麽平分的資本,你不要再做白日夢了!!”“閉嘴!”張君行吼道,清秀的臉上滿是猙獰,譚星莞愣了一愣,張君行惡狠狠道:“你不告訴我,你就不再是我的兄弟!是我的仇敵,我對你不會手軟的!”譚星莞突然沉寂下來,良久良久,他拂了拂額頭前淩亂的劉海,望著張君行一字一句的道:“如果非要讓我在兄弟和公義兩條路上做出選擇,我選擇——不做你兄弟!”那目光中是張君行從來不曾見過的決然。張君行愕然的看著他,半晌指著他道:“那麽就來分勝負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譚星莞淡淡的道:“願意奉陪。”張君行摔門而去,譚星莞的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流下。櫻花飄飄揚揚,粉紅的朦朧中是決裂的心痛。

R沈放象是一頭發怒的獅子猛地將毫無防備的譚星莞撞在墻上,譚星莞只覺腹部一陣劇烈的疼痛,他蹲下來捂住肚子,任憑沈放在旁邊厲聲的責罵:“你為什麽要背叛張君行?你搞什麽?你不把我們當兄弟,我看錯了你這個小人!”譚星莞無力的靠在墻上,急速的喘息,他沒有力氣反抗,也不想反抗,沈放的拳頭暴雨般落在他的身上,在走廊的另外一端,張君行悄然站在樹葉的陰影中,看見譚星莞的慘象,露出牙齒欣慰的笑了起來。笑起來的張君行顯得特別好看。沈放終於走了,張君行也終於走了,只有寂寞的櫻花花瓣飄落下來,撫平那些還在流血的傷口。那些肉體上神經的震顫並不是折磨,真正的悲慟藏在心底最深處。

B譚星莞攔住了張君行的去路,他的目光冷峻而憤怒,他的動作堅決而果斷。張君行抱著書,看著他,沒有說話,半晌只是冷冷一笑。譚星莞簡短的道:“跟我來。”兩人來到一間廢棄的房子裏,譚星莞掩上門,對張君行道:“施婷是你害死的,是嗎?”張君行道:“怎麽?你愛上了她?”譚星莞怒不可遏的道:“回答我的話!”張君行道:“跟你沒有關系,你是她什麽人,憑什麽過問她的事?”驀地,一記拳頭重重的揮在張君行的額頭上,他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絲,他震驚的看著眼前的譚星莞,這個向來遠離爭鬥對打架退避三舍的才子公然發起了最直接的挑釁。張君行爬起來,丟開書,也是一擊將譚星莞打翻在地。兩人扭打在一起,灰頭土臉,如同小孩玩的遊戲,卻早已用性命相搏。窗外落寞的花色裏,潛藏著危機的潮湧,柔和的舞姿中,是友情的過去式。

將日記親手交到同伴手中,譚星莞終於松了一口氣,他轉頭看看山頂,那裏一座孤零零的墳墓立在那裏。張君行最終毅然走上了自己選擇的不歸路。譚星莞的眼睛模糊了:“既然不能救你,也不能讓你再害人。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兄弟吧。”回頭下山,來到一處懸崖,發現那個女人早就等再那裏,看著他陰森森的笑。譚星莞面無表情道:“你是來處置我的麽?不用了,我自己會了結的。”那女人狂笑道:“我來處置你?不用了,不用了,這樣張君行會很傷心的,他最想看到的,是你結束在他的手裏。譚星莞,你太聰明了,聰明過頭了,可惜你看破了這一切,卻無能為力,這樣的滋味難受嗎?這樣的感覺好過嗎?”“閉嘴!”譚星莞冷冷的喝住她,沒有任何的斥責,卻不怒而威。譚星莞走向懸崖,靜靜的看著崖底,平靜的道:“你以為你得到了最終的勝利嗎?你的陰謀已經被我傳給了世人,你跟張君行都不會勝利的,我相信天理,更相信這世間的公義。我會在下面等著看你們受刑的。”縱身一躍,那女人瘋狂的大笑。是絕美的身姿,伴同那淩亂的花瓣,漫天旋繞,有如仙界,刻下了永別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