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給黑白無常下的套

我不由得暗自嗟嘆,這玉璜公把判官勾魂筆施了法,交給了那姓王的人,讓他去畫來取他魂魄的陰司鬼差,也算是太大膽了!

“等到了夜裏,王某的媳婦兒正在假模假樣的哭靈,突然一陣陰風出來,這婦人隨即倒在地上,昏睡了過去,而那棺材板上的蠟燭呼的就滅了——這是個暗號——坐在屋中修道的陳玉璜心血來潮,立即就知道,陰司鬼差來了!”

只聽那陰兵繼續說道:“躺在棺材裏面的王某人,也是嚇了一身汗,瑟瑟發抖。他躺在棺材裏面,只聽外面有兩個小鬼在說話,其中一個說,咦,這個王某怎麽已經死了?另一個說,對啊,咱們剛剛接了無常帥爺的令,來鎖他的魂魄,勾魂索還沒有套上,他人就死了?第一個小鬼說,那怎麽辦?另一個小鬼說,你進棺材裏面看看,看看他的魂魄還在不在,在的話,就鎖住勾走,不在的話,那肯定是成了孤魂野鬼了,咱們也管不著,回去找無常帥爺交差。第一個小鬼點頭答應,就化成一道黑煙,從棺材板的縫隙裏鉆到了棺材中,然後又幻化出人形,去看那王某人。王某並沒有死,那魂魄自然是還在身上,他感覺到一股冷風鉆進了棺材裏,就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去看,一下子就看見了那索命的小鬼。王某嚇得叫了一聲,那小鬼也嚇了一大跳,明明是死了的人,怎麽還能睜開眼?人嚇鬼,也是了不得啊!他這剛一愣,那王某人就把手伸了出來,拿著判官勾魂筆,在這小鬼的臉上刷的畫了一個勾,那小鬼立時就不會動了——這是麻衣陳家相術裏有名的定鬼法啊,我們都怕的。這第一個小鬼進去了半天,沒有動靜了,在外面等著的那個小鬼不耐煩了,就喊,你怎麽回事,還不出來?快點把人的魂魄鎖了,咱們回去好交差啊。裏面的小鬼被完全定住了,哪裏還能說話。第二個小鬼又喊了幾聲,連反應都沒有,他就起了疑心,也化成了一道黑煙,嗖的鉆進了棺材裏。進去化成人形一看,好家夥,自己的夥伴已經變成泥塑木雕了!就在他驚詫的時候,那王某人拿著判官勾魂筆朝著他的臉又是一劃,第二個鬼差也被定住了!這個時候,陳玉璜就來了。”

我聽得入神,道:“玉璜公來了以後,怎麽做的?把兩個鬼差給滅了?”

“哪裏。他要是把鬼差給滅了,那不是成心要跟幽冥界作對嗎?”

陰兵道:“陳玉璜沒有。他把棺材蓋打開了,把王某人叫了出來,然後又伸手把那兩個鬼差臉上的筆畫給抹去了,兩個鬼差這才又能動彈,紛紛看著陳玉璜,問他是誰。這個陳玉璜就說了,我是這麻衣陳家的當代族長,是個相士,也知道你們兩位是無常老爺座下的勾魂使者,今夜特意來鎖這位王大哥的魂魄的,只不過,這位王大哥命不該絕啊,你們拿錯人了。一個小鬼說,不對啊,這個姓王的,渾身都是鬼氣,就是要死的人啊。另一個小鬼說,對啊,我們無常帥爺說這是今夜必死的人啊。陳玉璜說,錯了,他身上的鬼氣,不是因為他快死了才有點,而是夜遊神喬坤喬老爺夜裏調戲他,給他弄上去的。你們看他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而且,他手裏還有能定住你們的筆,你們也拿不走他啊。兩個小鬼面面相覷,說,這可怎麽辦?回去任務沒完成,怎麽跟帥爺交差?陳玉璜笑道,你們回去了以後,就照我的原話說,就說這人命不該絕,是被喬坤喬老爺調戲了。不過,兩位鬼差大人也不能白走一趟,在下備了一些酒肉,還請兩位鬼差大人吃點、喝點,走的時候,在下再送上幾個金元寶,算是給兩位大人的辛苦錢了。那兩個鬼差一聽,有肉吃,有酒喝,還有錢財拿,好事啊!再說,那個王某人手裏也真是有判官勾魂筆,鎖不住他。於是,這兩個鬼差就享受了祭品,拿了陳玉璜燒的紙元寶,高高興興的回去復命了。”

我道:“這也沒看出來,玉璜公有什麽得罪喬坤的地方啊?這就結了死仇嗎?”

“這還沒完呢。”

陰兵撇了撇嘴,說:“哪有這麽容易就了結的事情。那兩個鬼差回去之後,把這事情對黑白無常兩大陰帥說了一番,白無常帥爺脾氣好,也倒罷了,只是那黑無常帥爺,是有名的暴躁脾氣,一聽這話,氣的是七竅生煙!一個凡人,居然敢幹預陰間的事情,還把我的勾魂使者給定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黑無常帥爺就決定第二天夜裏,親自去找那王某人勾魂!”

“啊?”我驚詫道:“連無常陰帥,也出動了?”

“那可不是?”

陰兵說道:“不過這也在陳玉璜的意料之中!不得不說,這個陳玉璜,真是個奇才!頭天夜裏,等兩個鬼差走了之後,陳玉璜就對那王某人說,小鬼好打發,陰帥難纏,鬼差回去沒能交差,陰帥必定親自前來!等到明天夜裏,應該就是黑白無常親自來了。那王某人一聽,嚇了一大跳,趕緊哭訴道,小鬼都這麽難纏了,黑白無常該怎麽對付?陳老爺啊,我還不想死,你千萬可要搭救搭救我啊!陳玉璜說,無妨,既然答應要救你了,就肯定要救你到底,今天夜裏沒事兒了,你先睡吧,養好精神,等著明天夜裏,對付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