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瀟瀟再現,薇薇無蹤

老頭子盯著鄭景嶽,沉聲道:“你閉嘴!”說完,又轉而對我說道:“大師,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還沒有回答,高隊長又問道:“相士先生,你這算是再次預言嗎?如果你是認真的,我就要記錄在案了。”

我不解道:“高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高隊長“呵呵”幹笑兩聲,道:“你之前不是預言過鄭景麓會死嗎?結果他真的死了,雖然你說你是以相術觀察出來的,但是我們有理由不相信,不過也沒證據表明你在說謊。但是,這次,如果你還是認真的,我們就記錄下來,看結果是否和你說的一樣。若是結果與你說的不一樣,那麽我們就有理由懷疑你並不能準確預言他人的生死,進而可以推斷你就是在說慌,由此也可推論出你有作案的嫌疑。”

老頭子、鄭蓉蓉和鄭景山聽見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鄭景嶽也不再叫罵了,而是安靜地聽我們說話。

我冷冷道:“高隊長,你這是在拿鄭景嶽的命做懷疑我的賭注嗎?”

“不是賭注。”高隊長笑道:“而是不遺漏任何值得懷疑的蛛絲馬跡,不放過任何值得懷疑的作案人員,這是為受害者負責,也是對你負責。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認真的?鄭景嶽真的在七日之內有血光之災嗎?”

我盯住高隊長,無言有時,然後緩緩道:“麻衣相士,不打誑語,我是認真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就像是看一種非常罕見的稀有物品一樣,既驚訝,又害怕。

驀地裏,鄭景嶽“哈哈”笑了起來:“好哇,我還真想看看我是怎麽死的!”

鄭景嶽的笑聲淒厲地回響在蒼茫的夜色裏,黎明似乎即將到來,但黑夜的黑色卻更加濃烈了。

我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似出自棚廄,嘶於馬嘴,淒絕而聲虛,音高而韻斷,是為促音……促音主兇……”

《義山公錄;相篇;相音章》如是說。

我和成哥、池農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下,走出鄭家,回歸別墅。

池農開著車,我和成哥坐在後面,我們一開始都沒有說話,車子裏靜悄悄的。

這時候的天色還很暗,正是接近黎明時最黑的時候。

去山上別墅的路本來就很偏僻,再加上是這時候,所以根本沒有行人和來往的車輛,池農開的速度也不慢。

我的心情很不好。

因為我不是那種見慣了死亡的人,對於死亡的恐懼,與生俱來,即便這死亡是發生在別人身上,與我無關,但我還是很不舒服。

更何況,這並不是一起尋常的死亡事件。

鄭家到底是招惹到什麽東西了?

窗戶外的人臉,綠色的人影,究竟是我的幻覺,還是確實存在?

對了,那綠色的人影,似乎有些熟悉。

楊柳!

我一下子想到了她!

會是她嗎?

這件事,會和她有關嗎?

我問成哥道:“真的有人能躲避過攝像頭的監控?”

成哥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沒真正見過。但是理論上來講,應該是可以的,攝像頭通過光感進行錄制,只要破壞或者幹擾了這個原理,應該就能做到。”

池農說:“錚子,我現在倒是很好奇,你這次對鄭景嶽的預言,是認真的嗎?”

我說:“農哥,這可不是預言,是相術,我當然是認真的,我不會無聊到在這種時候,拿他的性命給大家開玩笑。”

池農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不過咱們要小心了。”

“小心什麽?”成哥疑惑道。

池農說:“錚子的相術出神入化,我是見識過了,但那個高隊長並不相信,鄭景麓的死已經讓他對咱們產生了懷疑,我想如果這次,鄭景嶽再出事情,那咱們可算是又多了一層嫌疑。”

“憑什麽咱們又多了一層嫌疑?”成哥怪叫道:“是錚子用相術得出來的結論!”

“但是他們會相信你所謂的相術嗎?”池農冷笑道。

我想起高隊長的表情,淡淡道:“農哥放心,那個高隊長信咱們這一套。”

“嗯?”池農把臉扭了回來,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說:“高隊長是心服口不服而已,他肯定相信的,只不過他為人太陰,咱們還得提防他利用我們。”

“哦。”池農道:“那個高隊長看上去確實不是一般人。”

池農把臉轉了回去,車大燈照在黑暗中,我在後面看車前座,有些光影,池農的側臉竟然死灰一樣,光澤有異!

我微微一愣,猛地聽見一陣“嗚嗚”的怪聲在車內響起,像人的哭聲一樣。

我臉色一變,連忙問陳成道:“成哥,你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