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煞暗斑痕初顯跡,相尊死事泛疑雲

“異五行。”成哥的臉色陰沉下來道:“在裏面的時候,倒是見過不少異五行的人。據說已經取代昔年的血金烏之宮,成為天下第一邪教!”

“是的。”我道:“那個楊柳到底怎麽樣了?”

“你怎麽這麽關心那個小娘們?”成哥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不是我關心她,是她總是想害我。”我道:“我一直不知道怎麽招惹她了。”

成哥道:“她是邪教邪徒,害你還有什麽好奇怪的。”

我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暗道,絕不會這麽簡單,楊柳這個人,和其他的異五行人不同,至少是對我,有些莫名其妙。

成哥見我沉吟不語,便道:“好了,別多想了,她跑了!”

“跑了?”我道:“你沒追上她?”

“我追上她還不是小意思!”成哥漲紅了臉,道:“那是他們人多,幾個人輪番朝我放槍,媽的!我就先把放槍那幾個兔崽子的爪子給捋了(方言,掰斷腕子)!那小娘們就趁機跑了。”

說著,成哥看了看東方發白的天際,說:“天快亮了,咱們快回去吧。”

我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道:“這裏……”

成哥笑了笑,說:“這裏就留給警察叔叔吧,他們比咱有經驗。”

第二天,我先帶著成哥去德叔的墓地探望了一番,成哥再次哭的跟淚人似的,讓我一番好勸。

村裏不少人都看見成哥了,問成哥那麽多年去哪兒了。

村裏人多半不知道成哥住獄的事情,但成哥滿臉通紅,訕訕的,不好說,我便給他遮掩,說他是出去做生意,大江南北跑了十來年,先是賺了,然後又賠了,期間一直沒臉回來。

村裏人都勸他想開點,說這世上有賺不完的錢,早賺晚賺都是賺,沒必要那麽當真,要是能回歸老本行,做相士,那也是一輩子賺不完的錢。

成哥連連點頭。

村裏人又勸成哥對德叔去世的事情節哀順變,還勉力我們這兩個兄弟要同甘共苦,相互扶助。

我們聽到之後,自然是大點己頭。

成哥倒是對陳家村相當陌生了,一來是十多年不履故土,二來是因為義兄陳元方的事情,陳家村曾發生過一場劇變,所以成哥回來後,好一陣適應。

就這麽著,住了個把月之後,我們才算是徹底安頓下來。

眼看著夏過秋至,天卻還是一樣的炎熱,“秋老虎”發威,可真是非同小可。

這一天,我和成哥又到墓地去看望了德叔一番,回到家裏,我們把衣服脫掉,扔到洗衣盆了,我們兩個身上都是臟兮兮的,天氣又熱,免不了去沖個冷水澡,我光著膀子去洗澡,成哥忽然一把拽住我,讓我別動。

我看成哥的神色又緊張又驚訝,便問道:“怎麽了?”

成哥摸著我後背,然後捏著一塊肉使勁揪了起來,問道:“疼不疼?”

我齜著牙說:“你揪著它,肯定疼了!”

成哥說:“是我捏,你才疼,沒有別的奇怪的疼?”

“沒有啊。”

“癢不癢?”

“不癢。”

“咦……”成哥沉思起來。

我皺了皺眉頭:“你怎麽了?”

成哥說:“你之前是不是被什麽邪祟傷過?”

“邪祟?”我愣了半天,說:“好像沒有啊。”

成哥沉吟道:“但是你體內有一股邪氣,潛伏的時間不短了,而且已經化形顯跡,你用鏡子照照你的後背,那裏有一塊扣子大小的黑斑!”

我見成哥說的認真,急忙找來兩塊鏡子,我舉著一塊在前,成哥舉著一塊在後,前後一映,我赫然看見我後背脊柱中間果然有一塊扣子大小的枯暗黑斑!

這是怎麽回事?

我呆了一呆,成哥說:“我記得小時候老爹說過,人身上的斑、痣、紋都有文章,像你這種黑斑,怪模怪樣,紋路奇怪,遠看像人臉,近看像扣子,長在這個地方,又不疼又不癢,而且不是滋在表皮上,而是從肉裏發出來的,一般都是陰祟之氣長久侵染造成的結果。”

我腦海裏靈光一閃,猛然想起來“《義山公錄;相篇;相色章》裏說:“黑色發自腎經,五行乃水,正令為冬,若現於異常,則主災疾。”說的就是我這種情況,而我這黑斑,在《義山公錄;邪篇》上也有記載,乃是煞暗斑痕!

“煞暗斑痕!”我忍不住脫口而出。

成哥呆呆地看著我,半晌才道:“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啊?這個東西會有什麽後果?”

我微微有些詫異,反問成哥道:“你沒看過《義山公錄》?”

成哥撓了撓頭說:“我自小對那書不感興趣,看見書就頭疼,只是愛學武術。我懂得一點皮毛相術都是聽咱爹說的。”

我嘆了一口氣,頹然說道:“書中說,煞暗斑痕,乃陰邪入體,淤積不去而成,不散不發,蓄以待時。黑色初起,發於肉裏,不見於外;凡三月後,方有暗斑現於背,其色如雲煙,其大如扣;又六月之後,暗斑漸深漸大,其色如烏鴉毛羽,其大如錢;再十二月之後,暗斑又漸深漸大,其色如石墨油膏,其大如杯。至此之時,其人必死!故生煞暗斑痕者,須於二十一月內覓尋邪源,盡除其祟,如此方可解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