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四海之內,皆兄弟也(第2/2頁)

“基本上算是真的。”我沉吟了片刻,心中暗思,還是先不要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陳成,包括元方義兄等人還活著的消息。畢竟陳成在獄中住了十多年,人心易變,他以前是德叔的兒子,心底向著陳家,但是現在,心中是什麽念想,又有誰知道?

不信直中直,須防仁不仁。

我便只是把德叔的死訊和死因都告訴了陳成,陳成又驚又悲,傷痛至極,一個大男人啕嚎大哭,淚水流的一塌糊塗,我不停地安慰他,安慰著安慰著,我也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們兩個就在墳坑裏哭的此起彼伏,轟轟烈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成才止住哭,說:“咱爹叫你什麽?”

我道:“我姓陳名錚,字歸塵,德叔常叫我錚子。”

陳成點點頭道:“錚子,那我便也叫你錚子了。”

按說輩分,陳成應該叫我“歸塵”,但是他這一聲“錚子”,卻似是德叔生前的呼喚,我心中一陣酸楚,覺得被他這樣叫也挺好。

只聽陳成說道:“既然咱們都老爹收養的兒子,那你就是我兄弟,我原本在這世上就只有一個爹,現在爹死了,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我想起自己的身世,也覺淒苦,本來六親不缺,現在卻無奈必須孑然一身,當下也忍不住哭著說:“我本來就沒有親人,後來多了個德叔,現在德叔去世了,你就是我哥,成哥!”

成哥應了一聲,拍拍我的肩膀,說:“好兄弟,走,你帶我去看看爹的墳地,我這個不孝子要給他磕頭請安。”

我點了點頭,拉著成哥從墳坑裏鉆了出去,我們剛走了兩步,便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哨音,那聲音很輕微,而且像鳥叫一樣,但卻有說不出的詭異。

那哨音響了四聲,沉寂片刻,然後變了個節奏,又響了幾聲,之後便停住了。

我一愣,心想這大半夜的,怎麽還會有人吹哨子?

成哥滿是淚痕的臉卻猛然一沉,耳朵微微動著,似乎是要激勵搜尋那聲音的來源,我忍不住問他道:“怎麽了成哥?哨音有問題?”

成哥點了點頭,沉重地說:“有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哨音還會再響。”

成哥話音剛落,果然又有一陣哨音響起,忽高忽低,節奏變了三次,還是遠遠傳來,似乎是在陳家村北面的一個村落裏傳來的。

成哥點頭說道:“果然不錯,看來這次是遇到真的賊了。”

我很詫異:“真的賊?”

成哥“嗯”了一聲,道:“我之前知道有一批盜墓賊,活躍在咱們這兒附近,就是用哨子打的暗語。”

我皺著眉頭問道:“他們為什麽不用手機?”

成哥說:“這些人都犯有大案,在公安局備著案呢,他們聯系頻繁,用手機很容易被警方鎖定。所以,當他們相距不遠時,一般都用哨音聯絡。”

我說:“哨音要是被人聽見了,不是更危險?”

成哥說:“這哨音一般人聽見,根本想不到是哨音,會以為是鳥叫,除非是做類似行當的人,聽覺極為敏銳,才能分辨出來。”

我一想,確實也是,以我的聽覺,不仔細聽,還會當成鳥叫聲,更何況普通人。

成哥說:“咱們這邊沒什麽大冢子,這些人來這裏很奇怪,我怕他們是沖著《義山公錄》來的。”

我吃了一驚,道:“他們怎麽知道《義山公錄》?”

成哥說:“我在獄中時,見過不少人,都是術界中的犯事者,聽他們說話,都知道爹從神相陳元方那裏得到過《義山公錄》的傳承,還說爹手裏有這本書。”

我詫異道:“這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似乎只有陳家村的少許人知道,就連我,也是認識德叔之後才聽說的,怎麽,這消息竟然傳了出去?”

成哥道:“雖然消息封鎖的很死,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恐怕知道的人不少,之前之所以沒來找事,或許是因為陳家村的余威尚在,但是現在老爹去世,就有不知死活的人,冒險來打它的主意了。錚子,你先回去吧,我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