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活屍咖喱

孔雀王朝時期,阿育王大肆修建廟宇和宮殿,責令奴隸們限期完工。奴隸們晝夜勞作,累死的人越來越多,工程的進度也越來越慢。一位監工的妻子眼看著丈夫愁得茶飯不思,為了幫助夫君,她收拾了一下包袱出了門。

半個月後,妻子瓦婭如約回來,背著一個包裹。回到家後,她便把自己反鎖在院內。

第二天,院子裏飄起了一股濃郁辛辣的異香,聞過的人都忍不住流口水,全身充滿力量。

第三天,院子裏的濃香已經飄到工地,快要累死的奴隸們聞到之後,居然都精神煥發。

第四天,奴隸們吃下瓦婭親手烹制的特制拌飯,居然個個體力充沛,夜以繼日地工作,眼看著工程即將圓滿竣工。

不過,也有人說,瓦婭其實是一個妖怪,曾經有人親眼目睹過她在死人堆裏啃食人肉,這一次,她用妖術控制了奴隸……

歐洲中世紀,女巫賽琳娜在煉制“魔水”時,偶然發明了一種液體。這種誘人的香氣不僅能夠掩飾白種人特有的體味,還能起到催情的效果,她為這種液體起名為“香水”,一時間在妓女中秘密流傳。隨著長達三個世紀的歐洲女巫大屠殺,作為“邪物”的香水也銷聲匿跡。

十八世紀,法國沒落貴族理查德在古堡中偶然發現了失傳已久的香水配方,利用東印度公司從印度運送過來的香料,重新研制出香水,作為貢品送入皇室,在貴族圈裏大受歡迎。香水這才擺脫“邪物”的稱號,在歐洲登堂入室,成為貴族身份的象征,理查德也因此成了富豪。

傳說中,最頂級的香水配方只有理查德一人知道,每年只生產0.1磅。理查德死後,家人遍尋秘方不得,下葬之前進行遺容化妝時,入殮師從他嘴中發現了一張嚼爛的紙條,只剩下兩個字還能勉強認出:Curse(詛咒),Kali(咖喱)。

連著好幾天霧霾天氣,整個城市仿佛從地球上消失了,出個門都像玩遊戲開拓新地圖,再加上月餅講的“水嬰靈”的事情,讓我長時間無法自拔,感覺身邊全是嬰兒的怨靈。我索性足不出戶,天天在宿舍裏睡覺打遊戲,餓了就吃方便面喝啤酒。

雖說面是方便了,但是天天吃,嘴裏也淡出個鳥來。我又想起在泰國、日本吃的美食,肚子裏的饞蟲子又提出了抗議。

月餅從印度帶回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讓我隨便拿,一時間我身上佛珠、手串、項鏈配得齊整,去上課,同學都以為我皈依了佛門。寢室裏煙抽完了,趁著月餅出去買煙,閑得無聊,翻開他的大旅行箱瞅瞅還有什麽好玩意兒,結果在箱子最內側的拉鏈夾層裏,摸出一個標著“Kali”字樣的玻璃罐,看顏色挺像辣椒醬。

我頓時口水出來了,這可是正經印度咖喱!連忙支上酒精鍋,淘米煮飯。

米是月餅從印度帶回來的basmati,在全世界都很有名氣,米粒晶瑩剔透,顆粒飽滿,細細長長的,嚼勁松軟還不粘牙。更妙的是,這種米煮熟後,呈現出非常潤澤的金黃色,別說吃了,單就這麽看看也讓人直流口水。

眼巴巴等著米飯熟了,香氣從鍋蓋裏“撲哧撲哧”往外冒,我盛了一碗,打開咖喱瓶,舀了一大勺拌進米飯,呼著熱氣吃了起來。

Basmati特有的香味加上咖喱辛辣的濃香,讓我都舍不得嚼咽,就這麽放在嘴裏,只覺得四肢百骸無比舒坦,全身通透,這幾天被霧霾天氣陰侵而酸疼的關節也熱氣直冒。

月餅回來時,我已經開始吃第二碗:“月餅,給你留了半鍋,這咖喱實在是太香了!”

月餅臉色一變:“我帶回來的那罐咖喱?”

我伸長脖子咽下口米飯,點了點頭。

“你個吃貨!”月餅摸出煙點了一根,“也怪我忘跟你說了。”

兩碗飯下肚,我拍拍肚子往床上一躺:“唉!胖就胖在這一頓上了。一罐咖喱把你心疼的,至於嗎?”

“你要是知道這罐咖喱是怎麽回事,可能就不會這麽說了。”月餅摸了摸鼻子,一臉無奈地笑著。

印度,德裏市。

被德裏門南北分開的德裏市,被稱為“新、舊德裏”,猶如兩個貧富懸殊的鄰居,居住在同一片土地上。相對於新德裏的高度現代化,舊德裏更多的是肮臟、混亂、犯罪以及保存完好的歷史建築。

盡管如此,每天都會有大量新德裏的居民驅車趕往舊德裏,倒不是因為他們對歷史文化的愛好,而是整個德裏市最有名的餐館SHAHALA在這裏。店老板夏爾馬是個五十多歲的胖子,雖說住在屬於貧民區的舊德裏,但是源自於婆羅門的高貴姓氏卻是他除了拿手的咖喱大餐以外最值得自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