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最大的慈悲

間精神病院有很多奇怪的事,為什麽會這樣?因為大患者都是病理性的、生理性的,很少有那麽多集中出現被惡靈或者邪物操控而喪失意識的情況。

這讓包大同大為驚訝和好奇,雖然有很多情況他看得不如花蕾清楚,也漸漸感覺出事情不對來。不過這裏的醫護人員還是挺正常的,從某種角度來說還是很熱情、很熱心的,因為包大同很快就打聽到了楊天的具體情況。

他今年也是三十四歲,從十五歲被送進來,已經快十二年了。他的父親至今失蹤,沒有找到,現在是社會福利機關在助養他,並幫助他治病。

“但是楊天這個病,我覺得治愈的希望很渺茫,因為他的自我認知能力實在太差了。”白白胖胖的王醫生說,“最好的結果,就是他以後生活上可以稍微能夠自理一點。但是老實的講,我一直找不到他突發性的暴力行為的根源和規律,慚愧。”他五十多歲,略有點神經質的樣子,但看來是那種醫者父母心的人。

“精神病學是非常復雜的科學,我非常佩服您的治療。”包大同贊美了王醫生一句,非常誠懇,“您是認為楊天不能協助警方調查嗎?”

王醫生欠了欠身子,“我不知道警方要調查什麽案子,我只能說,楊天沒有認知能力,他什麽忙也幫不上。事實上,自從他來到這裏,就是我們病得最嚴重的一個,而且從來沒有過好轉。”

“那他之前一直沒有比較特殊的表現嗎?”包大同不死心地問。

王醫生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後堅定的搖頭,“他一直是我負責的病人,在我的記憶裏,他沒出現過任何特異地表現。除了偶發的暴力行為,一直對著一個面具說話,連吃飯睡覺也要人提醒,甚至強迫。如果有人拿走面具,他也不會搶奪,就會一直哭,哭得人心酸。那是他被送進醫院時就緊緊握在手裏的,我懷疑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東西。或者那面具對他有特殊意義。更可能,那與他變得精神異常有關。因為年代久遠,那個面具破舊了,我曾經到堂春給他買過一個一模一樣的,但他卻認了出來。不肯要新的,一直對我伸著手。意思是要我還給他。這是我對他的情況覺得難解的三種情況之一。既然他喪失了全部地認知能力,為什麽會辨識這個面具的真偽?”

包大同也覺得奇怪。正如王醫生所說的,楊天如果真瘋得徹底,又為什麽會執著於一個面具?不過聽到王醫生說起楊天的情況。他開始對那對父子惡靈產生了強烈的惡感。

那是他一直避免地,做他這一行。一定要公正且心平氣和。因為每個怨靈都有強烈的無奈和憎恨,所以做為法師。情緒地傾斜是最要不得的。但是,不管楊天以及他的父親當初做了什麽,十九裏鋪村全體村民做了什麽,這種報復已經太過了。

看看楊天的慘狀,生不如死。再想想那幾名死者,二十年多年了,大概早就被這追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吧?可偏偏,一直放棄不了人類生地渴望、死的恐懼,最後卻仍然逃不掉。

“那兩種難解地情況是什麽?”花蕾問道。

“一就是為什麽他這樣溫和無害地人會有突發性暴力行為,二就是他為什麽能在嚴密看管下逃出醫院。”王醫生不禁皺起了眉,“我們醫院的保安措施可是相當嚴密地,但他每次都能成功,前幾天被送回來那次也是,他能做到這一點,簡直是個謎。當然,除了五年前的八月,他放了所有的病人,結果驚動了保安才失敗的那次。”

五年前的八月?得讓石界調查一下那時候有沒有發生過兇案。如果王醫生所說的日子是公歷,那麽可能是農歷的七月,也就是鬼月。

“醫院對這個有紀錄嗎?”包大同連忙問。

王醫生點點頭,“當然有紀錄,但是我們這裏沒有,您應該到院辦室,我相信他們會配合警方調查。但是如果要楊天配合,我的意見是:那不可能,也不適合。”

聽到這兒,包大同知道再沒有什麽可問的了,於是站起身道,“謝謝您的幫助。我想見見楊天,近距離觀察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王醫生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道,“看,是可以的。但是得有護士陪同。剛才我說了,他會突發性暴力行為,如果防護不當,可能會造成嚴重傷害。”

包大同當然答應,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麽需要保密的,只是想看看楊天,在他“正常”的時候觀察一下。

在那名護士,外加另外兩名護士的陪同下,包大同和花蕾見到了楊天。

他的房間有床和一個小櫃子,並不像有些重症精神病人那樣,被關在一個沒有任何家具,四壁全是軟軟的地方,顯然他不會傷害自己,也顯然他是被操控的。操控者還要利用他,當然就不可能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