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驅魔行動(中)

敲十二點。

阮瞻和海三涯率先行動,兩人分別坐在銅爐的左右兩側五米處,集中自己全部的的念力、心力、法力、靈力於一體,通過手中拈的訣,全部作用於銅爐之上。

片刻,銅爐發出了嗡嗡的響聲,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變得尖利顫抖,好像有人在爐中哭泣一樣,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而同時,銅爐的樣子也發生了轉變,本來是舊舊的灰黃色,但隨著爐內聲音加大,漸漸變為明亮的橙黃色,一股熱力也隨之散發。不大的功夫,整個室內遊泳池的溫度升高了不少,以銅爐的大小和遊泳廳的面積對比而言,完全超出了正常的物理範圍,除非銅爐裏面有核子系統發熱。

包大同靜靜坐在花蕾對面,相距不過一臂的距離,額頭上布滿了汗水。他感覺出身後的銅爐越來越熱了,忽然打了一聲呼哨,清脆而悠揚。

哨聲未落,他看到花蕾的身體一抖,與此同時,遊泳廳內的燈全部熄滅了,只在他所坐之地的左上側,有一盞明亮的頂燈孤獨的散發著白色光芒,把每個人的影子都照成了斜長的一條。

別人的影子都很正常,唯有花蕾的影子有異,似乎在周圍生出了模糊的毛刺,如果不是知道她身體裏正有個影子幽靈作樂,會讓人以為是自己眼花看到的重影。

“花骨朵,我來救你了。”包大同輕聲說,“別怕。只記得跟著我走就行了。”

說著,他伸出左手,按在花蕾的胸口,右手伸兩指點自己眉心。然後順著鼻梁而下。通過雙唇、下巴、咽喉、左肩及整條左手手臂,最後落在左手腕上。口中默念咒語。

花蕾本來靜靜地坐著,就像個木偶。但在包大同暗催三次靈力之後,身體忽然搖晃了起來,臉上畫的符咒開始融化,身上的符咒也透過白被單滲透了出來,初一看似乎是全身流血,每一個毛孔中都有血珠滲出,看來可怕極了。

包大同感覺到花蕾身體裏一股涼涼的東西,接觸久了。讓他有惡心之感,可是他即不試圖抽出那個東西,也不躲避開它,只是用盡力量把它往外推擠。

那東西想更深地鉆入花蕾地體內,卻被包大同的力量封住,兩種力量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包大同睜眼看去,就見花蕾地影子外突出一塊小小的黑影,看來就像個小魔猴蹲在花蕾地頭上,同時花蕾身體內涼意在慢慢敗下陣去。可是卻還是糾纏不離,如果硬要加力推出它,花蕾的魂魄就要受傷。

他知道使蠻力不成,不然海三涯早就給花蕾驅開了這鬼影,何必等到今天。但他對此早有準備,既然純力不行,那就以海三涯的寶貝、當年為花蕾吊住一條小命的八卦聚氣爐的熱力來逼出它吧。

想到這兒,他向後一揮右手,掌心朝後,阮瞻和海三涯見狀,立即催動銅爐,那個看似頗為沉重的銅爐居然動了起來,滑行中與光滑的地面摩擦,發出“吱呀呀”的刺耳聲音。

銅爐距包大同還有一臂遠地時候,他想也不想就伸過手去,右掌貼在銅爐的外壁上。一瞬間,他的手本能的一縮,之後又堅定的按上,銅爐內雖然沒有火,但那熱力還是透過爐壁灼燙著他的右手掌心。

片刻,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流下,衣服也很快浸濕了,其中有銅爐散發熱力的緣故,但更大的原因是手掌嚴重燙傷所造成地劇痛。

“鬼影子,有本事你就跟本大爺耗,誰先服軟,誰就是烏龜兒子王八蛋。”他咬著牙笑,

為媒介,把銅爐內的熱力通過自身凈化,再輸入到花中。

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不過他卻毫不退縮,強逼自己對抗身體的本能,就是不把燙傷的右手從銅爐上拿開!

一邊的海三涯和阮瞻動容了,包大同如此犧牲,連一絲猶豫也沒有,比千萬句誓言更說明問題為了她,他真的可以舍命。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雖然沒有人肉被燒糊燒焦的味道,但包大同雙臂開始顫抖,不過他還在堅持,汗水順著他的發梢滾進他的眼睛,他甩甩頭,緊盯著花蕾。

就見她搖晃得欲發厲害,身上的符咒更多的融化,現在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血人一樣,緊裹身體的白布單更布滿斑斑點點的血跡。但只要細看,就會發現她的臉上已經不再是呆板不變的表情,秀氣的眉輕輕蹙著,似乎有無盡的痛楚,卻又說不出。

“堅持,寶貝,堅持。”包大同輕輕念著,身體承受著劇痛,語氣卻還能溫柔如水,像是擁抱著愛人安慰一樣。

花蕾仿佛聽到了包大同的話,神色安寧了下來。包大同斜下眼睛一看她的身影,見那魔猴樣的黑影正慢慢脫離她的本影,但拉伸得奇長的雙手卻還扒著她的肩頭。

“再加把火!”包大同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