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專業知識

蕾沒等包大同說完,急忙把手機對向身後,她已經到極限,再也受不了驚嚇了,她感覺自己心裏有根弦,已經繃得緊緊的,哪怕有一點點小小的外力就會立即斷掉。

可是

她的身後,空空如也,別說人,連鬼影子也沒有一條。巨大的立交橋像一只鋼筋水泥的巨獸,森嚴的聳立著,四周因為寂靜,反襯出一種說不出的聲音,不是人的耳朵聽到的,而是從遙遠空曠的黑暗中一直傳到人心裏。

他不見了!消失的幹幹凈凈,好像從來沒出現過!

“喂喂,花骨朵,說話,你還在嗎?沒事吧?”

“我還在,他

確實沒有人,可是模糊不清的遠處,似乎總有什麽在暗中窺伺,這使花蕾嚴重不安,並顯示在聲音中。

包大同感覺得出來,一邊快速穿衣服一邊安慰道:“好,你別怕,我馬上就到,告訴我具體方位。”

一瞬間,花蕾有點迷惑,被驚嚇得麻木的大腦甚至連這個地方的地址也記不起,想了一下才說出。

“站在沒有陰影的地方,但是不要在路口,心裏念幾遍道德經,我記得你看過。”包大同一邊吩咐一邊出門。

因為平時大手大腳的花錢,他沒買車,又因為法力被封印了,他不能徹底施展阮瞻教的時空扭曲術,只能一段一段的定點移動,其速度比汽車略慢,而且省錢省汽油,就是浪費鞋底,而且還驚嚇到了幾個夜遊的不良少年。

那幾個家夥正在砸電話亭,看到他忽然憑空出現,因為用力過度而臉色蒼白,面容猙獰,而一眨眼間又出現在街道的另一頭,只留下個影子,嚇得抱頭鼠竄,大呼見鬼。

不過無論如何,他拼了老命的盡快趕到了,見花蕾孤伶伶地站在路燈底下,可憐兮兮的,不禁心生憐意,考慮著以後對她好點。

“花骨朵

他才說出三個字,花蕾就撲了過來,抱著他放聲大哭。他兩只手舉著,不知道放在哪兒好,猶豫了半天才輕輕抱住她,溫柔地拍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保護你。”

“你才來。”花蕾哽咽著說著,剛才還非常清醒,這會兒感覺頭昏腦漲。擡頭望著包大同的臉,見他平日裏亮晶晶,充滿戲謔的眼神溫柔而寧靜,登時一陣舒心。

有他在,死也可以安全的死吧。她想著,失去了意識,感覺死,其實並不可怕。

包大同感覺懷裏的身子一軟,連忙抱緊,只覺得花蕾渾身火燙,可小手卻涼得像一塊冰,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丫頭招惹到什麽了嗎?他打橫抱起她,走到停在不遠處的車裏,輕輕把她安放在車座上,自己站在車外,迎風聳了聳鼻子,“鬼氣。”他用嘆息的聲音說著。

遠處,閃過一條黑影,是一只野狗探頭探腦地走到路中央,原地打了好幾個轉,朝著一個角落高聲吠叫了幾聲,扭頭看了看包大同,然後快速跑走了。

包大同向那個方向走了幾步,又像想起什麽似的退了回去,開著車子過去。他能力受限,但仍然感覺得到這裏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不能留花蕾一個人單獨呆著,而他來得匆忙,沒有準備,不得不小心點。

一絲死氣從橋下的綠化帶中傳了出來,包大同慢慢走了過去,看到一個人躺在那兒。

一個中年女人,看來像是拾荒的,臉色烏紫著,眼周黑黑的,眼睛似乎要瞪出來了,因為張大著嘴,牙齒呲了出來,初看起來惡狠狠的像要咬人。

她蜷縮著躺在陰影最深的地方,脖子歪斜著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上面套著一條繩子,因為身子格外瘦小,看來就像一條大一點的狗。

可她是個人,雖然肮臟、低賤、貧苦,可她是個人哪!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這兒,不知道是被哪個混賬王八蛋殺死,暴屍於此。

那只狗是要報告他這個信息嗎?連一只狗都知道憐憫,為什麽有的人不可以呢?人類真是可怕。

包大同拿出手機報警,才按下按鍵,就感覺有異。回頭一看,那女人的臉上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眼睛和嘴巴慢慢閉上了,只在烏黑的唇間露出一小點紅紅的甜頭,表明她是被勒死的。

包大同和匪警電話的接線員說清兇案發生的位置,就踱到車邊去,摸了摸花蕾的額頭,見她燒得迷迷糊糊的,碰到他微涼的手,立即把整張臉都貼在他的掌心,似乎還有些意識,堅持一會兒再去醫院還是可以的,略放下了心。

再往後退了幾步,觀察了一下整座立交橋,想了想,終於還是咬破中指,把血珠彈到半空,口中默念咒語,手指殘余的血抹在了兩眉之間。

陰眼開,看到有些東西圍著那具屍體,冷冷的幸災樂禍,一抹濃重的黑色凝聚在正南方的位置,此時已經慢慢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