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客戶

小佳的房間內邪氣仍然未散,但是那條血跡不見了。I又分辨不出自己的所見所聞是真實的還是幻覺了,不過看著包大同輕蹙的眉頭,還若有所思的吸了吸鼻子,她終於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她感覺一陣說不出的寒冷,從心底一直彌散到全身每一個毛孔。為什麽?她招惹了什麽?包大同會管這件事嗎?之前她暗示過幾次了,包大同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似乎不願意介入此事。

出乎意料的,包大同在房間內轉了一圈後,主動邀請他到雜志社去住。

淩小佳欣喜萬分,有劫後余生的感覺,好像她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不經意間被一個神秘人推進了冰冷的河流,當她快要淹死的時候,河中的一塊巨石挽救了她。那巨石如此懶洋洋又如此堅定的佇立在河流中央,任水流兇猛沖擊也穩定著不動。

他是她的岸,她堅信這一點。

“魚腥味和西南口音,這兩件事有什麽聯系嗎?”包大同窩在椅子裏,長長的雙腿架在桌子上,手中漫不經心的翻著一份畫報,因為擋著臉,坐在一邊的淩小佳和花蕾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卻格外正經和嚴肅。

“西南地區來的魚販子?還是廚房裏負責殺魚的外地員工?”他繼續說:“第一次屍變的宿主孫函就是開飯店的,雖然他已經做到連鎖餐廳大老板的地位,但也許還會親自接觸魚販和廚師,所以從這個方面考慮是聯系得上的。”

“他那樣的地位能和魚販有什麽瓜葛?”淩小佳道:“而且我看那個

“說不定以前很美,不過死後變形了,人死前後變化是很大的。”花蕾沖口而出,說完忽然又想起那天電梯裏遇到的那具像白條雞般的屍體,不禁有些害怕,抱緊了胳膊。

那天嚇她是幻象,因為包大同一出手就消失了,可是她當時的感覺卻真實極了。

“一切只是假設,一切也都有可能。這個世界很荒唐,人也很變態。”包大同輕笑一聲,“但是,這些事又和小佳有什麽關系呢?”他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陷入了沉思。

淩小佳的生活經歷簡單平凡,從她的談話裏得知,她從沒幹過一件泯滅良知的事。照道理說有因才有果,沒有一件事是無緣無故的,這就是所謂的冤有頭、債有主。

可是為什麽自從那天早上遇到屍變之後,淩小佳就突然倒黴起來了呢?就連花蕾給她送個包,也差點被牽連進去。而且那邪物似乎要置她們於死地而後快,雖然人死後形態改變,有些怨念深或者情緒強烈的會變得偏激或者瘋狂,甚至還不講道理,但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想來想去,也只有淩小佳的工作與死亡有關系了。難道是她在工作中出了什麽狀況,而無意間得罪了這些東西嗎?可那邪物為什麽會有那麽強烈的恨意?再考慮到奇怪的魚腥味和西南口音就更奇怪了。

他感覺這些瑣碎的條件中,有一根看不見的線串連著,只等一點點牽拉起來,就會成為真正的線索。

“你們倆再把遇到的事詳細和我說一遍,不能漏掉任何一個細節。”他隨手扔掉畫報,放下了腿,身體前傾,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女人。

“那天晚上

“一個一個來,小佳你先說。”包大同擺了擺手,看花蕾的嘴巴撅得老高,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不過他馬上就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淩小佳的話上了。

“等下,你說你在工作間遇到怪事時,是給一具男屍理容,他身上有腐爛的地方嗎?”包大同挑了挑修長的眉。

“是。而且

“哇呀,太監了。”包大同一笑,“但是那天早上的孫函身上好像也有腐爛的地方,可惜他臉上的粉很厚,身上又看不到,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樣子?”

淩小佳想了想,然後搖頭道:“這個我也說不清,但是我敢肯定,那種腐爛不是自然腐爛,一定是病理引起的。”

“那地方“孫函是有錢人,和他老婆又不般配,他尋花問柳的可能性很大啊。你不也說,他表面生活平靜,背地裏還不知道幹什麽事呢。”

“那也不一定,也許有人割談這個實在不雅。淩小佳倒還沒什麽,花蕾的臉已經微微發紅,倒是頗有點可愛。

“這種醫學問題慢慢研究,來,花骨朵,輪到你講了。”

花蕾瞪了包大同一樣,他照樣莫名其妙,不過在花蕾的敘述中,那個給她指路的女人和接電話的女人引起了包大同的注意。

雖然有些厲害的靈體,在天色昏暗的時候就能出沒,但當時正是下班的時間,車流和人流滾滾,實在非常喧囂,能這個時候出來迷惑人,還真是厲得很,居然能讓花蕾的車子熄火。

但那邪物怎麽知道花蕾是要找淩小佳的呢?就算是從淩小佳的包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也不至於費那麽大力氣嚇唬花蕾,最後還想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