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聽我勸,暫離

包大同是夜貓子,所以淩小佳找上門來的時候,他還沒有睡。

不但他沒有睡,花蕾也沒有,並不是花蕾住在了他這裏,而是這個丟三落四的丫頭下了班去參加朋友聚會,結束後想回家,卻發現門鑰匙忘在雜志社了,於是跑回來取。

不到五分鐘,躺在沙發上喝著啤酒看球賽,無比愜意的包大同被迫開了兩次門,前一次是微醺而醉態可掬的花蕾,第二次是臉色蒼白、驚嚇過度的淩小佳。

“她是誰?”兩個女人同時問。

“這個丫頭是雜志社的員工,花蕾。這位美女是――我的朋友淩小佳。”他撓撓頭,戀戀不舍的關掉電視,請淩小佳坐到會客室去,然後吩咐花蕾倒杯熱茶來。

真是的!他幹嘛解釋!

“紅茶、綠茶、花茶、冰茶、還是烏龍茶?”花蕾一直跟進來追問。

包大同瞪了花蕾一眼,“就照平時的規格。”

他們哪有什麽規格,也沒那麽多品種的茶,平常待客就是普通的茶葉包,花骨朵這是想搗亂哪!其實他把淩小佳帶進會客室,是因為這裏有特殊的陣法,氣場不僅正面得很,而且可以除穢,能讓人心神安定,仿佛是邪魅不侵的安全島,並不是他要和淩小佳私下會面,兩人獨處。

他是那麽急色的人嗎?見了個女的,只要是五官端正,相貌正常就不會放過?這死丫頭也太誤會他了!

花蕾把白眼飛刀回敬過來,好在淩小佳背對著門,沒有看到。

她很快速的泡了一杯茶,因為頭有些暈,差點被熱水燙了手,心裏恨恨的想著,憑什麽她就是員工,那女人就是朋友?憑什麽她是丫頭,那女人是美女?死包大同,見色望義。

她心裏有些氣,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總之是不痛快。也許是喝多了,腦筋有些不清醒。

端茶進會客室的時候,花蕾看到包大同和那個女人坐在一張沙發上,手臂還抱著人家的肩,恨不得把熱茶潑到包大同身上,好在酒精作用下的大腦還殘存一點理智,只是想想罷了。

“花骨朵,你拿了鑰匙就回家吧,這裏沒你的事了。”包大同頭也沒有擡地道。

並非他要表現得親熱,而是淩小佳因為職業的關系,受到眾人的排斥,他這樣肢體的親近,即沒有超出朋友的範圍,還能博得她的信任,讓她可以有話直說。

他看得出來,淩小佳眉心隱隱有黑氣繚繞,氣場也有問題,肯定遇到了不尋常的事。

“這麽晚了,我不敢一個人走,今晚我就在這兒將就一夜吧。”花蕾“哀求”著回答。

“那就上樓上客房去睡,下不為例。”包大同無奈。

他猜一定是花蕾發現了有靈異事件要發生,所以賴在這兒不走。他本想趕她走,可一想她說得也對,這麽晚了,這丫頭長得還挺標致的,如果真出了事就麻煩了。

花蕾有些不情願,嘟著嘴出去了,但沒過多久,會客室內的電話突然響了,嚇了正要說話的淩小佳一跳,之後不到一秒,花蕾又飛奔進來接電話,嚇了包大同一跳。

只聽花蕾不知所雲的對著電話一通亂吼,“打錯電話。”最後她說,然後把掛了電話,再度退下。

包大同注意到電話並沒有掛好,當即明白電話是花蕾在外面用手機打的,這邊電話不掛斷,她在外面就可以監聽會客室內的對話。怪不得呢,這麽晚會有什麽人打電話來!

但他沒的戳穿花蕾的小伎倆,反正他也沒打算隱瞞什麽事,趕花蕾離開,不過是為了讓淩小佳能安心說話而已。

“淩小姐――”

“叫我小佳!”

“呃――好吧小佳,發生了什麽事?”包大同把熱茶塞到小佳的手裏,感覺她的身體穩定了,這才坐得遠了一點,隔開一點距離。

淩小姐覺得身邊一空,驀然又有些瑟縮,但一轉頭間,看到包大同的眼睛溫暖得像有春風拂過,心裏又安定下來。

原來,黑色是溫暖的顏色!

“我剛才在門外看到你這兒的招牌上,除了雜志社的名稱,還寫明是周易文化公司,那麽――風水鬼怪之類的,你能不能――我是說,有沒有這項業務呢?”她問。

“哦,風水鬼怪什麽的,也是一種文化。”包大同模棱兩可地答,“不過你如果有什麽事,是可以對我這個朋友講一下的。”

“朋友嗎?呵呵,我很少有朋友。這個職業!”淩小佳有些淒苦,“為什麽人活著的時候這麽熱鬧,不過是不呼吸罷了,就變得那麽可怕嗎?”

“不可怕,不過人類脆弱,抵抗不了超自然的能力,因此產生恐懼,這情有可原。”包大同笑笑。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笑容,還是因為他輕描淡寫卻又舒服自然的說話語氣,小佳感覺異常信任,心情放松之下,一古腦的把剛才遇到的怪事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