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理容師

和所有的窮小子發家史一樣,孫函二十二歲時娶了比自己大十五歲的老婆,之後在老婆的資金幫助下才做起了餐館的生意。他在事業上發展得非常好,一間餐館很快就變成了連鎖店,包大同遇到他的地方就是總店。

人們通常認為這種婚姻的感情基礎不牢靠,年輕的老公發達後肯定會很花心,會背著老婆幹點偷雞摸狗的事,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孫函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很是潔身自愛,幾乎沒傳過任何花邊新聞。

實際上,他對女人幾乎是冷漠的,時常有厭惡的態度,員工犯了錯,即使是最美貌的女服務員含淚哀求,他也缺乏憐憫,倒是和他老婆相處還融洽。

另外他似乎也沒有什麽不良嗜好,夫妻兩個很平凡又很成功的生活著,看不出任何與眾不同的奇怪地方,直到一周前他生了怪病。

“你怎麽知道是怪病?”包大同打斷花蕾繪聲繪色的講述,心裏懷疑他是否應該出一本幻想類雜志更適合些,“說不定就是一般的急病,所以他從發病到死亡不過才一周的時間。這種事很多,再說他雖然才三十歲上下,但比起才出生就夭折的人,不算最年輕的離世者。”

“我當然有其他證據。”花蕾瞪了包大同一眼,怪他不相信自己:“孫函和他老婆都會開車,但為了擺譜,平常出入都帶著司機。可是孫函生病的時候,卻偏偏不讓司機跟著,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我聽店裏的八卦員工說,偶爾聽到孫函夫妻兩個爭吵,好像是孫函要看地下醫生,他老婆堅決反對。他們那麽有錢,為什麽不去醫療設備最好的醫院,非要找個連執照也沒有的江湖郎中?而且,一個員工曾經看到孫函吃奇怪的藥粉,當他被人看到,就立即藏起藥來,還發了很大的脾氣,把那個員工炒掉了。還有還有,孫函生病後,他們夫妻兩個好像非常害怕,超過了對疾病的怕,似乎是怕其他可怕的事。這些不說明問題嗎?”

包大同邊聽邊點頭,花蕾以為他同意自己的觀點,誰想到末了他卻說:“不用找地下醫生,我就知道他得的什麽病。”

“什麽病?”小夏超級好奇。

“一定是加強兇猛版的性病。”包大同道:“越是有錢有勢的人,就越怕這些醜聞。所以他才不敢讓人知道,要看地下醫生,吃奇怪的藥,並且隱瞞事實。這很好解釋,有什麽難?”

“孫函不好女色啊。”花蕾不同意包大同的說法。

“難道不可能是他掩飾得好嗎?這世界上道貌岸然的人多了。花骨朵,你還太天真,不懂得人類是最擅長偽裝的。”

“這個我同意大同。”小夏插嘴。

“那他們夫妻為什麽顯得非常恐懼呢?再說,現代醫學如此發達,如果――如果是那個病,完全可以治好的,現在連愛滋都可以控制了。”花蕾不服氣地提出新證據。

“疾病來勢兇猛,病人會感到恐懼是正常的。至於你說的,他們在恐懼其他事情,說來非常勉強,因為這是外人的主觀判斷,很可能會出錯。到底有什麽病是治不好的?這也很難講,好多疾病在才被發現時都是死亡率很高的。不過,說起這個,孫函得的病不會是傳染性很強的病毒吧?”說到這兒,包大同想起孫函的屍體觸碰過淩小佳,而淩小佳觸碰過他,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不潔。”一直不說話的阮瞻突然來了一句,換來包大同的怒目而視。這家夥實在太敏銳了,一點細節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你是說,這是正常死亡嘍?”花蕾問。

“正是。”

“那怪異的屍變怎麽解釋?”

一句話把包大同問愣了,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這死丫頭,在這兒等著他哪,學會繞乎人了!一定是小夏教她的什麽交叉質證法。

看著花蕾鬥嘴勝利的得意表情,包大同站起身來:“反正不管如何,這事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管,說出大天來也沒用。話說回來,你消費水平夠高的啊,居然經常上那種貴死人的餐館吃飯。”

“我請你。”

“少來,我不上當,而且從今以後我連那一區也不去,不會摻和這事的。阿瞻,你說呢?”他知道阮瞻最不愛介入這種事,更不喜歡小夏與這些事有關,所以不用回頭也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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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佳最煩這類急活兒。

雖然她在火葬場工作了很多年,已經習慣了這裏陰森的氣息,可是晚上來的話,還是有點怕怕的感覺,特別是三天前的早上遇到恐怖的屍變事件,讓她相信這世界上有許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可她是口碑非常好的理容師,無論死者因為疾病或者災禍死得多麽難看,她都能用一雙巧手讓死者呈現出安祥的進入天堂的模樣。所以在這一行,她很有名氣,有了棘手的活兒,館長也一定會推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