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火狐狸

新任的張校長是個相信靈異現象的人,於是他聽從一位名叫海三涯的有名的術士的建議,在主樓的頂上安裝了一圈紅燈,一到晚上就閃爍不停,然後把校西區的花圃翻建成了八卦形狀,移植了桃樹和柳樹,並放置了一塊假山石,上書紅色大字:太公在此。

好多人說這位張校長迷信,可學校確實再沒有出過可怕的事,除了林蔭道的傳說還在,四年來一個人也沒有死過了。

而當人們已經淡忘了這一切時,詭異的謀殺案又出現了。

學校裏的人都在議論,是那塊太公石上的字體掉了顏色,所以鎮不住邪氣了,可據包大同的打聽,這些年雖然沒有出大事,學校裏也不是完全平靜的,只不過因為是在同學們之間傳的小道消息,也沒有很嚴重的後果發生,所以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想想,又有哪一間大學沒傳過靈異事件呢?又有誰會真正相信和在乎呢?

有一個大四女生告訴包大同,有一次她睡到半夜,不知為什麽突然醒了過來,好像自己深眠中的意識突然發出了警報一樣,不很清醒,卻很真實、還有一點莫名其妙的驚恐。

她是睡在窗邊的,因為天氣熱,窗子半開著,明亮的月光照了進來。

而就在她的床邊,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孩,穿著白裙子,光著腳,就在那一片月光中靜靜地對著月亮發呆。

大概是感覺到大四女生醒了,那陌生女孩慢慢轉過頭來,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就離開了,似乎是責怪大四女生打擾了她看月亮。

當時,大四女生嚇壞了,一動也不敢動。

事實上,她想動也動不了,因為那個陌生女孩惡狠狠的一眼,把她死死地釘在了床上,就像鬼壓床一樣,明明意識是清醒的,但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她很怕,因為她看到那個陌生女孩是沒有影子的,而且她走出房門時,並沒有開門,就那麽憑空消失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她終於可以動了。然而才從床上坐起來,卻嚇得幾欲昏倒,因為就在距她床頭不遠的地面上,扔著一條染滿了鮮血的手巾,不知道是誰的手巾,更不知道是誰的血!

事後,全寢室的女生都借故換到其他寢室去了,開學後才有新生搬了進來。好在沒有出什麽事,所以也就沒再被提起。

至今大四女生還分不清當時自己是做夢還是真的看到了什麽,但至少那塊帶血的手巾是真實的。

而除了大四女生的描述,還有幾個學生說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這些事大體是差不多的――假如他們在天色黑下來後作畫,無論是在畫室還是寢室,總有時會感覺到控制不住自己的畫筆,似乎有一位筆仙不請自來。

她不回答問題,也不給什麽預示,更沒有傷害人,只影響他們作畫的行為。無論畫的是靜物、肖像還是別的什麽,也無論他們臨摹的是哪位藝術巨匠的風格,最後畫出來的風格全是梵高的!

從這些學生的描述上來看,那位屢次出現的白衣女鬼不像是要害人,可是其他兇死的人又怎麽說呢?難道她並非胡亂殺人,而是有選擇性的?還是憑心情來決定?

如果張校長的風水陣法管用了,那為什麽她會出來?如果說那陣法沒有用,那這幾年為什麽沒有再出過惡性案件?

最關鍵的問題是:她是誰?

線索亂如麻,整理出來需要一點時間,包大同一邊蹲在花叢中,像一只狗一樣嗅著空氣,感覺著其中有無兇煞之氣,一邊想著要怎麽做。

就在這時,林蔭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苗條、靈活、東張西望,身外纏繞著一團霧氣。

“我正找你呢!”當身影走近了花池邊,包大同一下跳了出來。

來人嚇得當場跳起來,不過身子被包大同攔腰抱住,嘴也被他一手捂住,尖叫全吞入了肚子中。

“你以為你不化濃妝我就不認識了?”包大同好看的笑,不像是對待一個對手,而像是在逗弄一個小姑娘,“世界上障眼法學得這麽爛,卻還反復使用的,恐怕只有你一個。”

來人正是花蕾。

花蕾奮力掙紮,但沒想到包大同很輕易就放開她了,她的力量控制不住,呯的一聲坐在地上。

“鬼妹妹花骨朵,這回上哪兒玩去啊?”

“別來煩我,我做我的,你做你的。”花蕾坐在地上不起來,眼睛卻轉來轉去的想主意。

她聽老頭子說過,縛靈槍打中有靈力的人一定會造成封印的,視對方的靈力大小,效果也各不相同。眼前這個叫包大同的臭男人看來生龍活虎,似乎影響並不大,那她要怎樣才能逃走呢?

那個惡靈,她必須要抓到。

“很簡單啊,告訴我,如何才能解除那把槍對我造成的影響,你該不會忘記那天你打了我一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