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離開

“什麽?!”包大同大吃一驚,看到阮瞻的胸前果然觸目驚心的一片殷紅,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還在昏昏沉沉狀態的小夏,“怎麽辦?阿瞻的魂呢?”

“天意為了保護他,把他的魂壓在了他體內了。”包大叔說:“現在等於他的肉身死去,魂魄卻昏迷了。”

“這樣——這樣是什麽意思?”

“大同,你知道的,如果一個人的肉身死了,他的魂魄是不能強行附在裏面的,那樣的話,肉身還是回腐爛。可阿瞻的情況不同,他的魂魄被天意壓在他體內,就是說他的魂魄沒有脫體,他的肉身也就不會壞。”

“你是說——他能復活嗎?”包大同又驚又喜。

包大叔愣了半晌,為難地搖了搖頭,“理論上是這樣的,因為他的魂魄沒走,而且不是強行留住的,所以肉身不腐,有復活的可能。可實際上,他的心臟破了,醫學上救不了他的肉身也一樣不行。何況他的魂魄不可能長時間昏迷在體內不醒,一旦蘇醒過來,他的生命就是真正消逝了。也就是說,他醒來的時候,就是他真正死去的時候。”

“有多長時間?”包大同問,“我們爺倆個都不是醫學專家,也許我們應該把他弄到醫院去看看,問題是他的魂魄可以多長時間不醒!”

包大叔俯下身,仔細探查了一下阮瞻的氣息,“他的魂魄不超過十天就會醒。”他停住了話,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又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在最後關頭。父子親情還是戰勝了殘存的惡念,才讓天意在那一瞬間做出保護兒子,舍棄自己的選擇。當晶刀碎裂地那一刻,天意的惡氣完全被震了出來,以他的功力,若想自保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個時候,只要是個父親就會把生的機會留給兒子,這沒什麽好說的。可那個陣太厲害了,晶刀碎片地沖力也太淩厲了。所以他拼著自己魂飛魄散也沒有保得住阿瞻的肉身。或者,他是想留著兒子的魂魄,看這最後的十天有沒有奇跡發生。對嗎?”

他突然問話。可是沒有面對包大同,而是對手中那串以銀色水線串起地珠子說。奇怪的是,珠串似乎有意識一樣,聽到包大叔的問話,串珠子地銀線發出淡淡的光芒,似乎表示同意。

包大同嚇了一跳:“老爹,這是——?”

“你阮伯父已經魂飛魄散了,可是我沒說他灰飛煙滅。你看到的這條銀線就是他一魂一魄擰合而成的。幸好,保存下來的是有意識的魂魄。可是他的心沒有死,他還向把兒子救回來,然後帶著這些惡氣到無間地獄去,終有一天會化解的。”

包大同這才注意到,惡氣並沒有化解,而是被分裂成暫時無害地細碎部分。“當時你們推算阿瞻的命格時,他的奇跡是怎樣的?”

“若有若無。”包大叔苦笑,“所以說這是不確定的,雖說事在人為,可是我聽過心臟搭橋手術什麽的,但是把破損得這麽厲害地心臟修補好,我可沒聽說哪個醫生能夠辦到。”

“法術可以嗎?”

“據我所知,不能。”包大叔滿心遺憾。他能看透生死。可是怕不能完成老友的遺願,“也許老天會賜給阿瞻契機,畢竟在絕陣時,天意突然清醒,也是上天的慈悲啊。”

包大同沒說話,只低頭看著阮瞻,就見他面白如紙,雖然胸口不再流血,但整個人脆弱得好像隨時會隨風而逝一樣。奇跡,說這容易,留下他的命也看似有希望,但奇跡在哪裏?要怎麽才能做到。

“萬裏怎麽樣?”他頭也不會地問。

“我們通過萬裏的身體,把法力施到靈網之上。他不是個修道之人,這種力量是他承受不起的,而且他距離絕陣的陣眼最近,受的沖擊最大,我估計他要昏迷些日子了。”

“沒死就好。”包大同說得輕松,似乎很高興萬裏受傷,但心裏也是很擔心這個朋友地。

“他會很不舒服,但又說不出來,他昏迷的時候,你可以隨時折磨他,正好報仇。”包大叔寵溺地看著包大同,“你不是說他老是和你鬥嘴嗎?這下你可以嗎他個夠,他都不能回嘴。”

從小到大,雖然父親表面溫和,但很少寵他。現在父親這樣一說,就好像不講理的父親為自己的兒子出頭一樣,鬧得包大同有點不好意思,“我可沒那麽小氣。”他搔搔頭,又去拉父親的手,想扶他起來,可一伸手之下,他的手卻穿越了父親的身體,父親的身體竟然只是個影子!

包大同大吃一驚,僵在當地。他剛才回到這裏時,被這場景震住了,根本沒去注意什麽,現在想來,父親在重傷之下,竟然能那麽快的來到阮瞻身邊,還可以握住以阮伯父的魂魄串起的惡氣,這都是不正常的,那些可都是虛無的啊。還有,似乎萬裏的身邊一直躺著一個人,不是父親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