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討論(下)

阮瞻點點頭,“沒錯,這個妖邪很囂張,大概很看低我,因為沒有掩飾。我看到她心口正中有一團紅色的陽氣,我猜那個就是這妖邪的原身。這叫張嘉琳的小女孩本身沒有問題,她只是被借用了身體,只是不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

“我說呢,張嘉琳和小夏沒怨沒仇的,為什麽要傷害她呢!”

“問題是那紅色妖邪和小夏有什麽怨仇?”萬裏說,“還有它為什麽要弄走那麽多孩子?是有目的的行為?還是只是隨性而為的?”

“事實上,那紅氣有一些形狀。”阮瞻若有所思地繼續說,“好像一朵紅蓮。我不明白的是,蓮花是聖潔之物,為什麽妖氣要練成那個形狀呢?”

“或許是和它生存的地方、修煉的地方有關。你知道人總是潛意識中復制自己熟悉或者喜歡的東西,這種類似於本能的行為非常真實。”萬裏說。

“說到它的出處,我還有一個信息。”阮瞻不自覺地瞄了陽陽一眼,“這小子差點被那妖邪捉去,不過他說他聞到了它的味兒。”

“它的味兒?”包大同訝異的笑,“你相信嗎?這麽個小家夥。他可能是胡說,也可能是想像。你知道,小孩子嘛,總是把很多不真實的東西信以為真。”

“做一個可能性的假設未嘗不可。”萬裏說,“可不能小看小孩子。他們往往比大人想像的要聰明得多。”

“我也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小夏仔細回想著當時陽陽的表情,“他說有一股濕泥味兒。”

“好吧。”包大同聳聳肩,“我們不要全信也不要不信。但是我最感興趣的是。是‘它’還是‘它們’?”

“那要看呂妍母子是不是和我們所懷疑的一樣。”阮瞻說。“假如他們只是一對古怪的普通母子,就是‘它’,否則,就是‘它們’!”

“你剛才說,在醫院就看到兩個‘張嘉琳’?會不會——”包大同以指叩擊著下巴,看向阮瞻。

“我覺得在停屍房裏的是她的分身,因為我能看出她是虛體,只能防禦,不能進攻。可是這也證明她有多麽強大。竟然會分身術。”

“有沒有可能更多?”萬裏問。

包大同不可置信地看了萬裏一眼,好像萬裏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能讓我們探測不出他真實身份的妖邪至少要有兩、三百年的道行了,你覺得這種東西市面上會很多嗎?”

說到這裏,阮瞻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張嘉琳”的狀態,不由得皺眉道,“據我看,我們先前的猜測有誤,‘她’或者‘他們’存在的時間可能更久遠。”

當時他打出新研習出來的法術,雖然逼得那小女孩手忙腳亂,但卻沒傷她分毫。考慮到她非常輕視對手,就能證明她本身的實力是很強大的。

在人類社會,是青壯年在體力和智力上占優,但對於妖邪而言,越是看似柔弱的東西越兇。比如女人、比如小孩子。

“困難還是多準備一些好。”萬裏說。“我們假設他們有三個,阿瞻和小夏遇到的這個女孩看來比較囂張,那麽另兩個呢?”他說著就看向包大同。

包大同搖搖頭,“我今天一早就去幫忙他們開業,一直暗中觀察,結論是——假如他們是妖邪,那他們可太厲害了。他們不僅不懼怕人多,也不懼怕陽光,甚至呂妍是親自點燃的鞭炮。當然小童身體差,早上的陽光還可以,到正午時吵著頭暈,回到後面去了。我藉口店裏氣息不正,還擺下了驅鬼除魔的風水陣,但她們還是一點馬腳不露。”

“會不會我們猜錯了,她們母子沒有問題呢?”小夏提出了一種可能,但馬上被阮瞻否決了。

“相信我,小夏。那對母子絕對不尋常,至少,小童絕不如你想的簡單。只是人的性格不同,妖邪也分好多種,有的相當囂張,比如‘張嘉琳’,有的就很謹慎,後一種更不好對付。”

小夏沮喪地垂下臉,心裏多麽希望他們猜錯了,她無法相信這麽可愛的孩子竟然是害人的東西!

“有時候我們不得不面對難以接受的東西。”萬裏拍拍小夏的肩,“想想那些失蹤的無辜小孩,他們現在不知是死是活,但假如他們還活著,我們滅了那妖邪就可以救出他們了!”

“我明白。”小夏點點頭,想擡手去拿放在吧台上的汽水,但在心情不佳下,手磕在了吧台的邊上,正巧碰到她左手上的傷口,忍不住輕叫一聲。

“你這冒失的丫頭,小心點啊。”因為萬裏就坐在她身邊,所以拉過她的手來檢查,哪想到阮瞻斜刺裏伸過一只手,把小夏的手握在他手裏。

“給我剪刀。”他盯著小夏手上的紗布說。

“幹什麽啊?”萬裏有些愕然。

“他今天受刺激了,見了紡織品就要毀壞。”包大同咧嘴笑了一下,“剛才變人狼撕人家衣服,現在就要剪掉人家包紮傷口的繃帶。”不過他話是這麽說,但還是跑到樓上去拿了藥箱、剪刀和他自己的一只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