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婚禮(第2/3頁)

神像是烏漆漆的木頭雕刻的,方方正正的,乍一看去,像是一塊盾牌。

“我們開始吧,天氣變了。”阮瞻不動聲色的向萬裏使了個眼色。

萬裏了然,拉著小夏的手站到祭壇前,感覺小夏的手有些微顫,用力握了一下,還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微笑,讓小夏緊張的情緒稍減。

“要不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那一套?”萬裏輕松的說,向外望了一眼。

窗外,天色已經全黑了。天空中沒有月光,只呈現出一種渾濁的紅褐色,給人以沉重的壓迫感。仿佛天地都被擠小了,只剩下這片綠色海洋一樣的死寂樹林。而這個八角樓,就是這無邊無際的波濤中唯一的孤島。

“不用那麽儀式化了,只要兩個人相愛就好。”阮瞻說著向後退了幾步,站到提前計算好地方位上。一面可以觀察到四面的窗子,一面正對著大門。

他才站好,一陣風就吹了起來。

這風來得怪異且突然,沒有風向,好像是從四面八方來的,並且帶著與舒適的夏夜微風不同的感覺,呼吸一樣時斷時續、時強時弱,有時像有人在耳邊呵氣一樣,有時卻強烈到吹得地面上灰塵和落葉、雜草滴溜溜亂轉。

“用得著那麽大場面嘛,還龍行生雨、虎行生風的。”萬裏輕斥了一句。

阮瞻做了噤聲的姿勢。隨手畫了個符咒在半空中,小夏只覺得一陣眩暈,然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來人走得穩當而且謹慎,好像不想讓人發覺,不過他的腳步聲在小夏的耳朵裏聽來則非常清晰。她知道那是阮瞻的顯聲符造成的,那種符據說可以讓微小的聲音數倍擴大,至於擴大多少要看畫符人的靈力有多大。今天白天做準備的時候,還是她幫著阮瞻把符灰灑在了樓下。

吱呀——

竹梯發出了被壓的呻吟,顯然那人已經通過一樓的房間,走上樓梯了!

小夏伸手進斜挎在肩頭的蠟染小布包裏,把阮瞻交給她的東西緊緊握住,緊張得心臟要跳出喉嚨了,連大氣也不敢出。再看看她對面的萬裏和側面的阮瞻,一個一臉輕松,好像再玩捉迷藏,一個淡定從容,絲毫不把即將面臨的危險放在心上,不由得暗罵自己沒用。

吱呀,吱呀的聲音連續的傳來,表明那個人慢慢走上了二樓。

他在二樓停下了,好像不相信祭壇被挪動了位置。又似乎不相信從一樓到二樓竟然會沒有陷阱,磨蹭著不肯前進。

沉寂了大約五分鐘之久,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感覺是什麽東西爬過了路面,接著是步法淩亂的腳步聲,明顯是在施巫探路。如此反覆三次,在確定沒有危險後,那人才慢慢走上三樓來。

他在門前又戒備的停住了,好像在竹門的縫隙中偷窺,但當他一見到萬裏和小夏正在拜萬物神,馬上就要行禮完畢,成為宗教上的正式夫妻的時候,突然一掌把竹門猛烈的推開,幾乎是莽撞的沖了進來。

“不怕了嗎?”阮瞻諷刺的聲音傳來。

“你當我不知道這是陷阱嗎?可我又怕你什麽?”

真是關正!

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但當完全確認的這一刻,小夏還是有點難以置信。她雖然一向不喜歡他,可一直以為他是個正直的人,心裏對他是萬分欽佩的,此時的印象則完全顛覆了。

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吧,從一個人的外在永遠也無法判斷他的真實內心!

誰能想到,一個表面上致力於法律援助工作、不計較金錢地位的、正直得過頭的律師,背地裏卻是一個用盡卑鄙肮臟手段掠奪錢財,橫刀奪愛不成殺戮無辜親朋,甚至殺死自己父母的惡棍!

“知道陷阱?”阮瞻明知故問,“那你還來幹什麽?”

“你明知道的,你不正是用這個引誘我嗎?”關正冷哼一聲,眼睛看向小夏。

“你為什麽來都好啦,來者是客嘛!”萬裏戲謔的說,“不過你要是觀禮來的,就請站到一邊,我和我老婆就要完成最後的儀式了,你這樣站到中間很奇怪,好像要自我獻祭。”

關正不看萬裏還好,一看到他就想起他和小夏的種種親密,想起他聲稱是小夏的男友,立即怒氣勃發,揮手就把一個綠色的圓球扔到萬裏的身上,另一只手也迅速丟到阮瞻那裏一枚。

萬裏沒提防他突然出手,一下子就中招,但還沒有叫出聲,那打過來的綠色東西就“啪”的一聲爆炸了,生生在他胸口炸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鮮血四濺,他的人也立即躺倒在地。阮瞻距離稍遠,但也是措手不及,躲避得極其狼狽,一直滾到最裏側的屋角,受了傷一樣,爬了好幾次也沒爬起來。

“太差了!”關正瞄了阮瞻一眼,把那天阮瞻說黃博恒的話重復了一遍,這讓他錙銖必較的個性暴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