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植物

藤蔓。

蠕動的藤蔓象蛇一樣爬了過來,纏住小夏的身體,藤蔓的葉子上還長著一只只的眼睛——

又在做夢,快點醒來!

在睡眠中小夏都意識到這一點,這就是萬裏所說的,她容易接受心理暗示。

但這一次啊,她的大腦聽從了意識的指揮,噩夢順利終結。擡頭看看半掩著窗簾的窗戶,天色告訴她,也就是半夜時分。

她又想起來了案子的事。不是她熱愛事業,廢寢忘食,實在是這件事太詭異了。

對於張某的死,警方最後的結論和王華之死是一樣的——服食毒品過量。死者周圍的雜亂情形全是死者在毒品的作用下自己造成的,挖出的眼球也是這樣。

但是他們沒有提到那株植物!

不可能是沒有注意到的。因為一株與室內環境不協調的怪草出現在死者身邊應該是會引起注意的,警方勘驗現場時決不會忽略,那為什麽結案後沒有提及呢?

除非——它自己爬開了!

這想法讓小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比那個噩夢還要可怕。不,應該是惡心,誰能想的到植物會像蛇一樣蠕動呢?她親眼見過了,雖然一直懷疑自己是眼花,但又忍不住想起那一幕!

她負責了兩起案子,可這兩個案子都以當事人突然死亡而告終,雖然警方的報告說明這只是巧合,但她經歷過太多的靈異事件,不能認同這個說法。

這不是和她有什麽關系吧?可是來到援手事務所後,她負責的可不止這兩起案件,是四起,平均一周就有一起,這也是她心理上難以承受的原因。之前她還從不知道。世上最親近的人之間,會有那麽多不和諧的情況出現!

而在另外兩起中,有一個是接受了調解,兩代人的關系有解凍地跡象,這被小夏認為是法律和她本人的成功;另外一件已經起訴,正等待著法院的判決,目前是先予執行的狀態。

如果說她接手的案件都會出現怪事的話,那麽另外兩件為什麽沒有出事故?退一步說,如果是不能和解的案子就會出事,那麽那件已經起訴的案件當事人是最為惡劣的,但他至今又是安全的,這又怎麽解釋!

神鬼怕惡人?!不。絕對不是那麽回事!

唯一的解釋只是,出事地兩起案子是關正和她一起辦的!

法律訴訟實際上是利益的爭奪,這種案子在金錢方面地糾葛更加赤裸裸。而且當事人往往是視法律如無物地人。其產生肢體沖突的可能性比較大,因此關正並不想讓小夏單獨辦案。但由於他比較忙碌,其中兩件案子是援手事務所的男實習生做小夏的助手。

難道這案子恢出現詭異的結局是和關正有關嗎?

這年頭在她心裏徘徊了一陣子了,可又被她自己反復否定。關正是偏執了些,認為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不願給人悔過地機會,對別人如此。對自己的要求也一樣嚴格。這可能是他多年來一直從事法律援助事務產生的職業問題,但他並不是壞人。

王華和張某的死在正常表象下掩藏著不正常的細節,關正是凡人,做不來這麽神秘的事。

只是——那植物是什麽呢?可惜她當時嚇壞了,並沒有認真地看,不然她是可以查一下的。

小夏坐在床上又想了一會,越想越覺得害怕,幹脆轉移想法,硬逼著自己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休息日,萬裏和她約好去森林公園郊遊。雖然她渴望阮瞻通行而沒有如願,但她仍然還是決定走一趟,因為最近的工作弄得她十分壓抑。

“你駕駛技術行嗎?”小夏損了萬裏一句。

萬裏每個月收入相當不錯,又是診所,又是學校,偶爾還有論文發表,不過他太喜歡旅行,賺來的錢差不多全用在這上面了。加上他上次買那間鬼屋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所以並沒有汽車代步,這次出來玩是找阮瞻借的車。

“別小看我,我只是沒有閑錢買車,不過我開阿瞻這輛車來過好幾次自助遊,更險惡的路況都不放在眼裏,何況——”他說著突然刹車,嚇了小夏一跳。

“怎麽了?”幸虧已經出了市區,不然非發生事故不可。

萬裏朝窗外努了努嘴,啟動車子到了路邊,然後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小夏望向窗外,見他跑向一對老夫妻,正是王華的父母。他們提著一大堆上墳用的東西在慢慢的步行,看來累得夠嗆。

小夏見狀也下了車。

王氏夫婦是給王華來過五期的。但埋葬王華的公墓是新建的,交通問題還沒有解決,一般人的都是乘坐出租車或者自己開車來,而這對老夫婦為了省錢,每次都是坐公共汽車道最接近公墓的地方下車,然後轉乘出租車。今天比較倒黴,一連等了一個小時,所有的出租車將他們是要去公墓都拒載,他們只好慢慢向前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