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個男人我先看中的!

雪越下越大,帶著一股想要埋藏整個世界的狠勁。

阮瞻在雪裏艱難地走著,走兩步就停一下,努力感受小夏無意間留給他的線索。他沒有在山林中追蹤的經驗,可他有遠遠異於常人的靈力,特別是對血腥味的敏銳反應,只要他以靈力加持自身的感覺,只一滴他就可以辨別的出來,萬裏常嘲笑他運用能力時堪比獵犬。

小夏是最怕疼的,平時生病時,她寧願硬挨也不願打針。可是墻上那幾個淋漓的血字,明顯感覺到她當時割了自己多麽重的一刀,一定是用萬裏送她的工藝小刀完成的。那把小刀漂亮且鈍,但她很喜歡,這次來的時候還煞有介事地放到靴筒裏,可是不知道用鈍刀割出那麽多血,她要下多麽大的狠心才能做到。

他很明白,如果沒有特殊又緊急的事,小夏不會不聽他的吩咐,擅自離開,更不會倉皇到要寫血書那麽可怕,還囑咐他不要跟來。可他怎麽能不跟,怎麽能任她陷入危險,怎麽忍受以後沒有了她的世界!

況且,對手的目標是他啊!整件事情,包括以前無辜慘死的人,都是幕後人為了對付他而布下的局。要論起來,他才是罪魁禍首!他和那個人必死一個,不然這件事是沒有終了的。所以,他有責任保護每一個牽連進來的人,別再讓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更不用說陷入危險中的是那個窩在他心裏,不時出來刺他一下的女子。

血腥氣到了這裏淡了下來,想必跑到這裏的時候,她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雪掩蓋了一切可能的線索,地上平平整整的,好像沒有人在這裏走過。不過山風卷起的雪霧還是帶來一陣不同的氣息——是妖氣!

他站在那兒考慮下一步要怎麽辦?他不擔心找不到對手,因為對手會來找他,他只擔心他不夠快的話,小夏會不會凍死。這麽冷的雪夜裏,這樣的深山,她會堅持不住的。

“阮瞻——阮瞻!”小夏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一刹那間,阮瞻差點回頭,但硬生生僵住脖頸,沒有回過頭去。那是小夏的聲音,但小夏不會用那麽甜膩且誘惑性的聲音叫他。

他想了一秒鐘,繼續向前走。

“阮瞻,等等我,我走不動了!”那聲音繼續叫他,語音那樣嬌美和溫柔,帶著哀求和撒嬌的味道,讓男人聽了會不自禁地心軟。

可阮瞻繼續不理。

“阮瞻,我好冷啊,你抱抱我好不好?求你了,別那麽狠心,等我啊!”

雖然告誡自己那不是小夏,可她的聲音太像了,這樣委曲地對他講話,帶著三分哭意和七分的埋怨,象一根刺在他的心裏紮。

他快走兩步,不自覺地想逃開那聲音,可是發現後面的東西反而漸漸逼近。

他不轉身迎戰,而是向前走開,不是怕了什麽,只是想以靜制動,看看對方能有什麽花樣。不過他沒料到對方模仿小夏的聲音來誘惑他,不知不覺中亂了他的心。

“阮瞻,你看看我吧!”那聲音湊近了他的耳朵,同時一只感覺極為柔軟但也極為冰涼的小手搭在了他的左肩上,就象大片的雪花飄落一樣,無聲無痕,但卻冰涼沁骨。

“這是什麽招數?”他不動也不回頭,冷冰冰地問,聲音比雪夜還要無情。

“我們只是愛慕你啊!”又一只手搭上他的右肩,“多麽英俊的男人哪!讓我們陪著你吧!”

“好啊!那你們先放了嶽小夏!”

“哦,那可不行啊!雖然想順從你的心意,可是卻不能答應你。”不知是左邊還是右邊的女妖貌似誠懇,但內藏輕蔑地說,“而且啊,我們把她做成了美麗的藝術品,不是更好嗎?”

她已經遇害了嗎?

這念頭宛若一柄重錘突然砸在阮瞻的心上,讓他想也不想地向前邁了一步,可是他卻紋絲未動,肩上那兩只手雖然輕柔但也沉重地壓住他,使他動彈不得。

千鈞重的被釘住的感覺,焦急的心猛然碰撞在一起,讓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就想通了一件事。

小夏一定還平安!

首先是他並沒有那種感應,因為小夏現在是他心中極為重要的人,她有事,他一定有所感覺;其次是和他鬥法的所謂高手都有一個通病,因為不知道他的底有多深,自己又輸不起,所以總是非常謹慎,不會輕易把手中的底牌揭開,也不會輕易把人質毀掉;最後的關鍵就是那個“鬥”字,就好像一方出題,一方要解決一樣,對方想享受這種獲勝的快感。如果他們只是單純的想宰了他或者是小夏,大可不必那麽麻煩,只要集中所有的底牌攻擊他,再分出一、兩只蝦兵蟹將對付小夏就好了。硬碰硬的話,他並不知道結局會如何;或者,還要當著他們一方的面,殘害另一方,得到那種變態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