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森羅殿前鬼坐棺

天機所現,夢境心生,逢夢占事,兇喜自知;夢鴻鵬至,知賓朋信;夢蟲襲身,防毒謀害;夢鼠咬衣,災防小口;夢鵲噪樹,會遇知音;夢籠中鳥,囚人未脫;夢繩拴馬,病者難痊;夢蚊蠅邀,險處得財;此名曰:夢畜解。——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八卷。

……

天下急事,救命第一。

白世寶不敢耽擱,急步上前,打眾陰兵腰間逐個去摸,跟手扯下一串鑰匙,快步繞到後屋為秦廣王開了鐵鎖。秦廣王一躍起身,擡手在白世寶的耳根處一搓,點通了聲道後,朝白世寶眼皮一撩,急叫道:“快,去‘森羅殿’救陰天子!”

“陰天子?”

白世寶愣道:“怎麽,我們撇下‘崔判命’不管了?”

“擒賊先擒王,救難先救主!”

秦廣王急道:“如今酆都鬼城遭遇‘兵劫動亂’,陰天子是這鬼城之主,掌局之王,分明主次,我們也定要先去救它……”話音落地,秦廣王已經身出屋外。白世寶愣了愣,一咬牙,隨手推門緊跟了過去……

嗖嗖嗖嗖!

秦廣王腳力飛快,白世寶緊緊跟在身後,知覺風灌衣衫,凍得身涼手抖,眼瞧著周圍景物眨眼飄在腦後,白世寶便張嘴問道:“怎麽不去集兵,難不成就我們倆兒前去救難?”

“遠水不解近渴!”

秦廣王回道:“我們有‘落魂鐘’在手,百鬼不懼!今日定將謝必安和範無救這兩個逆賊拿獲判殺,剩有滋事余黨,自然不在話下!”

“余黨……”白世寶聽後暗道不妙,心想這秦廣王恐怕還不知道,這場兵變主局之人,並非是黑白無常,而是四殿鬼王:“呂官王”!白世寶當即提醒道:“秦廣王,那謝必安和範……”

“噓!”

白世寶話說一半,就被秦廣王揮手打斷!

白世寶剛要接茬說話,卻見已近一座大殿前。這殿門前一根柱子被砸斷了,僅剩下的三根柱子支撐著門臉兒,歪的要倒;殿旁數棵老槐樹皮已經被火燒得精光,光禿禿的只剩下“骨頭白肉”,半死半傷地佇在那兒,半活半衰的……

白世寶再瞧殿門兩旁刻字的對子木牌,已經被火燒得模糊不清,殿門上方的匾額也被熏得發黑,匾額上四個鬥金大字,仍舊有些紮眼,書道:原來如此!

白世寶驚道:“這是……森羅殿?”

秦廣王點了點頭,皺眉道:“鬼燒鬼殿,煞氣沖門!”

噔噔!

白世寶心裏好奇,近前兩步,扒門縫往裏瞧,卻見裏面亂的一團糟,真有“滅門絕戶,荒主敗家”之相,心中暗暗嘆道:“這可真是:狼牙狗啃磚頭歪,碎瓦亂頂殿門拆,黑墻火漆燒木爛,森羅殿中遭了災!”

啪!

秦廣王撞開殿門,直沖進殿內,打眼睛一掃!

殿內好似被盜寶掠財,洗劫一空,空蕩蕩的絲毫不剩,就連房角、地磚、頂棚、墻皮都好似被人看過、動過、敲過、翻過似的。殿內一扇青石做框的八角門也被卸了去,剩下的門洞被磚堵死……

秦廣王驚道:“糟糕!遲來一步,陰天子果然被它們給捉走了!”

白世寶問道:“眼下怎麽辦?”

“找!”

“打哪兒去找?”

正說話間,白世寶忽聽殿外傳來陣陣腳步嘈雜之聲。白世寶和秦廣王相顧一望,隨即閃到殿門兩側,打門縫往外窺看……這一看不打緊,卻是驚得二位好像被雷轟了身,膽裂魂飛!

秦廣王驚叫道:“鬼……坐……棺!”

“鬼坐棺?”

白世寶凝神一瞧,只見殿外氣勢浩浩蕩蕩,一路響著馬蹄、馬鈴、馬嘶、馬叫和馬噴嚏,正有“千鬼行軍”!

上百輛紙紮馬車大板上裝著滿滿的財物貴物,有成箱成捆的黃紙冥錢,陪葬的珠寶玉石,下葬的紙紮童男童女。正前方一輛馬車上被放置了一口黑木大厚棺,棺頭上擺著三口紙碗,中間碗中供著“少皮無腦”的一顆羊頭,左邊碗中裝著是折脖缺翅的雄雞,右邊碗中是一尾飛鱗凹目的鯉魚幹,四周再搭上四零五落的一掛紙元寶,還陪著三沓黃紙,不紅不白的兩個蠟燭頭兒……

這口棺材上正坐著“白無常”七爺——謝必安!

此時白無常已經換了一身行頭……上身穿著一件五彩交金線,三鑲三滾的滿花大紅襖,下身是一條元青寬的大肥褲,瞧著樣式、花色和料子都很老舊,好似壓箱底多年的戲服……這件老衣服一看,就有些沉著勁兒,卻是顯有一身雍容華貴之氣。

俗話說:人配衣裳馬配鞍,換天換地換個人。

只見“白無常”穿了這麽一身心頭,剛好把往常那股子“窮氣、喪氣、貧賤氣、倒黴氣、全都藏沒了影兒”,再往臉上塗粉,嘴唇抹油,腮幫擦胭脂,頭上紮根朝天杵,又插著一朵大紅花,當真一副“喜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