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飛龍山母夜叉

年六月六,八荒之祭,祭祀農事,敬昆蟲神;饅頭三碟,葷肉三碗,燒酒三杯,焚香三炷,供奉廟前;宰牲以祭,三跪九叩,五體投拜,祈求神威,以禳蟲害,口下留情,不食耕谷;此名曰:谷蟲神。——摘自《無字天書》通陰八卷。

……

我們先將王叔爺他們撇在一旁,暫且不提!

且說燕子飛等人跟著土匪鄭三炮朝山寨奔去。一路上走的盡是曲折山道,難攀難行,行約不到二十來裏,只見山間樹木叢密,半山腰上紮了一座寨門!寨門森森嚴密,塔樓上有土匪綹子扛槍把守放哨,刀斧槍戟插成了垣墻,寨門上用楊木杆子豎了一面大旗,上面寫著四個大字:飛龍山寨!

啪!

放哨的匪綹子瞧見有人上山,急忙從肩膀上摸下槍來,“啪”地一聲,朝天放了一響!頓時嚇得山中鳥雀驚飛,隨後這人扯嗓子大喊道:“嘿!溜哪路的?什麽價?”

這是土匪中的黑話,意思是問:來者是什麽人?到這裏做什麽?

鄭三炮一愣,咧嘴罵道:“娘的!這瞭水(崗哨)的崽子是個念昭子(瞎子)?不認識你三爺爺?”於是轉頭向方臉的手下問道:“這猴崽子是誰家的?”

方臉漢子往塔樓上瞥了一眼,回道:“眼生!怕是二當家的人!”

鄭三炮聽後眉毛一橫,張口罵道:“這個騷娘們見天跟我作對!若不是有大當家護著她,我早他娘的把她綁在凳子,上生剝活吞了她……”說罷,鄭三炮端起槍來,眼皮一擡,手指一勾,“啪”地一聲槍響,把那個放哨綹子的頭巾打掉在地上!

放哨的人被這一槍,嚇得渾身直哆嗦……

方臉漢子扯脖子喊道:“眼瞎了?不認識三當家!”

放哨那人揉了揉眼睛,驚叫道:“哎呦!是三,三當家!我眼拙沒瞧出是您!”

鄭三炮罵道:“嚕嗦什麽?快給老子開門!”

放哨綹子為難道:“三當家!你有所不知!二當家剛剛放了話,任何人進出山寨都要向她通報一聲!您在這裏稍等,容我過去通報一聲!”

“通報?”

鄭三炮端起槍來,罵道:“通報你奶奶的腿兒!再給老子不開門,我把你剝了皮掛在這寨門上守夜!”

“別!我這就開門!”

放哨綹子把槍往肩上一挎,彎腰拾起一面小旗向寨裏揮了揮,扯著嗓子向把門的綹子們喊道:“快!把寨門打開,讓三當家進來!”說罷,寨門內有五六個匪綹子卸下百斤重的門栓,然後將寨門“咯吱吱”的推了開……

這時,燕子飛向馬五爺悄聲說道:“敢情這裏有貓膩?瞧這樣子像是起了內訌!”

馬五爺說道:“別聲張,瞧瞧情況再說!總之要把他們三個先救活!”

燕子飛點了點頭,扭頭看了一眼趴在肩上昏迷的白世寶,心裏有些著急!

臨近門時,鄭三炮瞧著開門的這幾個匪綹子,各個面生,心裏暗道奇怪,便問道:“你們幾個是二當家的人?”

那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點頭稱是。

鄭三炮在一人的肩膀上拍了拍,呲牙笑道:“行!好好幹!”說罷,徑直向寨子裏走去。

這山寨內有百間房屋,修的齊整,寨子空地上掛著幾個紙糊靶子,刀槍棍棒都擺設在架子上,像是個武場似的。鄭三炮引著燕子飛等人朝其中一間屋內走去,一掀門簾,就見一群人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將門口堵得滿滿的,沒有插腳的地方!只聽其中一人叫道:“三當家!你可算回來了……”

鄭三炮瞧著眾人表情怪怪的,便問道:“怎麽了?”

有人說道:“三當家!你這前腳剛一走,我們就被二當家叫了過去!”

鄭三炮一愣,急問道:“她說了什麽?”

“二當家她說……”

咳!

這人話剛開了個頭,就聽見外面有人咳嗽了一聲!

鄭三炮一擡手,示意眾人消聲!然後擺了擺手,眾人讓出一個道來,鄭三炮讓燕子飛他們將白世寶、林九、馬魁元三人平放在木榻上,然後對身旁一人說道:“你去把‘張一手’叫過來,先給他們三個把把脈!”

說罷,鄭三炮頓了頓嗓子,又說道:“其余的人都跟我出來!”

眾人抖了抖衣角,正了正腰間的手槍,跟著鄭三炮推門而出。

這時,燕子飛透過門縫向外面一瞧,看見有五六個梳著分頭的粗壯漢子,身上斜跨著槍盒,擁護著一位女人!這女人穿了件紫底白花鬥篷,腰間別著兩把手槍,槍把上系著兩條紅綢子,頭戴黑色絨帽,眉清目秀,說不出來的漂亮,活像戲台上的一位貴夫人!

只見鄭三炮向這女人拱了拱手,叫了一句:“二當家!”

女人上下打量了鄭三炮一番,張口問道:“三當家這是幹什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