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鬼卒許福

神變七十二,人計三十六,鬼術唯三招:一曰迷惑,二曰遮纏,三曰恐嚇;迷者,畫皮變相,鬼化迷心;遮者,纏身不離,是非難辨;嚇者,披頭六血,幻化恐怖;遇鬼之人,清則不迷,正則不纏,剛則不嚇,穩如泰山,鬼作驚恐,懼怕七分;但鬼亦有類,區分有別,如遇有紅衣厲鬼、五煞當頭,攝青之魂,速速離去,萬萬不可招惹;名曰:鬼術有三,變化多端。——摘自《無字天書》通陰八卷。

……

俗話說:有錢使在刀刃上。

白世寶這五千萬兩冥錢花的有些冤枉,那邊三鬼還未附屍上身,這邊藍心兒就用螞蟻堆給靈瑤來了個活埋。

這靈瑤美人一倒,那群蠍子像是失去了控制,瞬間迷失了方向,撅著尾巴上已經憋得暗紅的毒針,沒地方發泄,摸著身旁的蠍子就將毒針紮了過去,把毒液送出,才算是痛快。如此一來,這群蠍子像是瘋魔一般,自相殘殺起來,刹那間就亂了陣勢。

“治服就好,別殺了她性命,我們還中著她的毒……”

白世寶見藍心兒站起身來,將螞蟻母蠱收在手上,眾螞蟻從她身上爬下來,在地上護著,將內戰的蠍子圈到外面,空出一條道來讓藍心兒走。

藍心兒慢慢走到蟻堆旁,用手指血喂了螞蟻母蠱,和它通了心意,用手一揮,密密麻麻的螞蟻便從靈瑤身上爬了下來,和圍在藍心兒身旁的螞蟻匯聚一處。

藍心兒看著師姐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笑道:“兵不厭詐,師姐你太大意了!”想了想,心說道:“現在殺了你豈不是可惜了?讓她吃了我的蟲蠱,日後為我鞍前馬後,聽我差遣,為奴為仆,不是更痛快?”隨後用手在那只母螞蟻的肚子上輕輕壓了一下,從母螞蟻肚中擠出來一粒透明的小蟲卵,掰開靈瑤的嘴巴,塞了進去。

撲通!撲通撲通!

三聲物體落地發出的悶響。

藍心兒一驚,急忙回頭望去,看見三棵樹上的死屍掉在地上,掙紮著動了起來。

白世寶在遠處喊道:“別吃疑,他們是我借的陰鬼附屍,本想幫你來著,看來是用不上了!”

“原來剛才他在招鬼!”

藍心兒在師姐腰間掏出一包黃色的粉末,湊到鼻尖聞了聞,透著股青草味兒,心裏琢磨著莫非這個就是解藥?不過不能大意,萬一不是解藥反而又中了毒,低頭想了想,對白世寶喊道:“找到一包黃粉,卻不知道是不是解藥,叫你的屍過來試毒……”

白世寶心道這法子妙,反正屍已死,用肉身試試也無妨,即使中了毒,鬼魂可以脫殼而出,卻也不傷其陰魂。

當然,這三鬼魂的控制權在那位鬼差的手上。

白世寶向鬼差拱了拱手,說道:“勞煩您開口,讓他們過去試個毒,尋個解藥……”

鬼差點了點頭,用引魂幡向藍心兒方向一指,說道:“去!”

三個陰鬼附在屍體上,裹著樹皮“外衣”向藍心兒走了過去。

白世寶一瞧,眉毛皺了起來,心道:“這些屍體都快爛成泥了,走起路來露著骨頭甩著爛肉,哪裏還能打架?這五千萬兩花的冤死了……”

眨眼間,三屍走到藍心兒身旁,僵挺挺的站著。

藍心兒用樹枝挑起三只蠍子,在每個屍身上都放了一個,蠍子嗅了到肉味,用尖銳的毒針一紮,將尾上毒液一股腦的注入到屍身上,刹那間被蟄過的地方變得紅腫,眨眼的功夫便成了黑色,蠍子揮動著兩個嚙齒去吃屍肉。

藍心兒見三屍中蠍毒後,變得同自己手臂上的顏色一樣,心中猜到自己和白世寶中的也是蠍子毒,便將黃色粉末撒在兩個屍身上,留出一個備用。

解毒需要時間……

此時靈瑤已經昏死過去,構不成威脅。

白世寶見身旁的鬼差抄著一個引魂幡,用著引魂幡去控制陰鬼,威風十足。心想若是和這位鬼差討個交情,日後遇急不但有個幫手,陰曹地府中也有個熟人照應!便拱手問道:“敢問鬼差尊姓大名,日後焚錢燒紙重謝!”

鬼差一聽來了錢兒,眨著眼睛咧嘴笑道:“小差姓許,單名一個福字,乃為崔判手下掌生死勾押司的一名差卒!”

白世寶聽他說的有名有姓,又將隸屬職位報得周全,心想這鬼差可以實交,便裝作好奇地問道:“不知鬼差大哥歸陰多久?”

對陰鬼說話,死字犯忌諱,所以白世寶絞盡腦汁,摸出來一個詞:歸陰。

“死了八年有整。”鬼差許福倒是毫不忌諱。

白世寶略有遺憾地點了點頭,又追問道:“不知許大哥因為何故歸了陰?”

鬼差沒有忌諱,收了白世寶的錢財,便都如實說了。

“說出來氣人,我原本在江南布政司都事,李立手下任個盛京遊牧副尉,每日負責點兵操練,倒也安逸,誰知道後來鬧了白蓮,各地征兵圍剿,李立借此機會讓他外侄入了職,將我擠兌出來,怕我尋事滋事,找人燒了我家房屋,我氣不過,酒勁上頭,半夜拎著刀給他叔侄二人宰了,後來便入了司獄判個‘午門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