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謎底

有時候真相總是很難讓人相信和接受的,更何況大多時候真相是被掩飾的,就如同當時華偉強看見孫欣兇案現場照片時,指著照片上的如意結告訴我們,這個兇手刻意留下的細節並沒有公開過,除了辦案人員外只有齊楚同知道。

而辦案人員相繼去世,活著的只有華偉強,他當然不可能是兇手,那剩下還知道在殺人後留下如意結的人就只有齊楚同。

華偉強當時就告訴我們,這不是模仿殺人,而是齊楚同親手再次犯案,當時我們認為這不可能。

可事實上……

華偉強說對了!

“齊楚同就是殺是孫欣的真兇?”雲杜若驚訝地看著我茫然地說,“可……可他截癱沒有自主能力,一直被收治在病房,他……他怎麽能去殺人?”

雲杜若的疑惑同時也寫在其他人的臉上,我無力地看著面前那份病歷報告,又想起陳志泰死前反復說的那句話。

有時候眼睛看見的未必都是真的。

華偉強那天和我們一同去見坐在輪椅上的齊楚同,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後,華偉強的反應就有些不太對勁,他很詫異和疑惑並且問護士齊楚同那個狀態有多久了,當護士告訴他齊楚同一直都是這樣的時候,華偉強當時表情很驚訝。

不過我錯誤的認為那是華偉強再一次見到齊楚同時,因為曾經和其生死相搏差一點命喪在齊楚同手上所以多少有些陰影。

其後華偉強不惜和幾十年的好友屠夫面紅耳赤的爭執,就是為了調閱當年齊楚同案件最原始的卷宗,可那個時候屠夫有事未能及時見到華偉強,隨後華偉強打電話給合德醫學院要求調閱齊楚同的治療病歷。

在之前我們也曾想到過華偉強應該是發現了什麽,他急需這些東西來證實一些他疑惑的事,很可惜我翻閱過屠夫給我們的原始案件档案也看過齊楚同的病歷,但終究我忽略了一個細節,一個能證明真正兇手的細節。

“是什麽細節?”南宮怡焦急的問。

我目光重新落在面前那份治療病歷上,看著沈悅剛才指給我看的地方,聲音低沉的讀出來。

……齊楚同左肩有子彈貫穿傷,導致左手傳感神經束斷裂,該病人左手無感知能力……

“無感知能力……就是說齊楚同的左手是沒有知覺的。”韓煜說到一半忽然擡起頭驚訝地說,“那天我們看見輪椅上的齊楚同,他口中提到陰間當時你很急迫的想要問下去,你抓住他的左手臂,他當時表情很痛苦,既然他左手沒有知覺,又怎麽會感覺到疼痛?!”

韓煜說的也正是讓華偉強吃驚的地方,護士說齊楚同遭遇過嚴重的燒傷,手臂皮膚末端神經外露一直無法醫治,任何輕微的觸碰他都會劇痛難忍。

護士應該不清楚那場火災其實就是三十年前發生在十九號大樓地下室病房的暴動,齊楚同是在那個時候被燒傷的,可是當時齊楚同的左手是沒有感知能力,根本不會出現那樣的疼痛感。

華偉強察覺到這個細微的變故,但當時他並不敢肯定,所以才會急急忙忙和我們告辭,他調閱原始档案也好,看齊楚同的治療記錄也好,原因只有一個。

華偉強想證實坐在輪椅上的並不是齊楚同!

“收治在合德醫學院地下室病房的不……不是齊楚同?!”雲杜若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那……那坐在輪椅上的是誰?”

“其實坐在輪椅上的人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的齊楚同是誰。”

我聲音冷冷地說,即便是渾身無力可是還是習慣性的把煙拿了出來,吃力的放在嘴角,手很艱難的才能擡起,點燃嘴角的煙深吸一口,煙霧中我瞟向就坐在我對面的華冠文。

他臉上依舊掛著和善的笑容,給人感覺很有親和力,他那肥碩的臉像一個滑稽的圓盤,臉上堆積的肉都快要掉下來,他和我對視很愉快的笑,本來就不大的眼睛陷在肉中快要看不見。

他很專注的拿著刀叉切割著盤中的鵝肝,動作很沉穩和緩慢,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做任何事都很穩健和井井有條,看得出他是一個很講究秩序的人,他在心裏為自己定下苛刻的規矩,甚至是擦嘴的時候放下刀叉也一定會擺放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齊楚同左手傳導神經束斷裂導致左手無感知能力,巧合的是,在合德醫學院剛好有一個人的左手也是沒有知覺的,而這個人如今就坐在這房間中。

那天我們去見華冠文了解關於齊楚同的一些情況,華冠文很熱情的給他訓斥的學生倒水,不小心滾燙的開水灑落在他左手上,一個正常人會因為痛感立刻丟掉手中的水杯,這是最原始也是最基本的條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