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善惡終有報

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頭,我們看見的是他的背影,他雙手無力的扶靠在把手上,面前一名護士正在給他喂飯,地上散落的是一地飯汁。

“怎麽……怎麽會這樣?”華偉強眉頭一皺吃驚地問,“當時抓獲齊楚同的時候他還是健全的,怎麽現在……”

華偉強也不知道如今齊楚同的情況,不過看他表情明顯在華偉強記憶中齊楚同不是這樣的。

蔣馨予遲疑了一下,看她樣子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讓給齊楚同的護士先離開,她的舉動讓我有些意外,看來她要說出來的話並不想過多的人知道,事實上她或許也並不想我們知道,只不過蔣馨予也很明白,我們不知道答案不會就這麽離開。

三十年前……

蔣馨予開始氣氛的表情漸漸變得平靜和哀傷,慢慢對我們說。

“上次叫你們去我辦公室,三十年前發生在合德醫學院的那次病人暴動,我已經一五一十把所有的經過都告訴你們,當時參與暴動的人裏面就有齊楚同。”

我們都沒有說話去打斷蔣馨予,難怪她會讓護士回避,那場事故或許是蔣馨予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去回想的煎熬。

停頓了片刻後,蔣馨予用沉痛的聲音緩緩告訴我們,暴動中莫永元為了防止病人逃脫,不惜點燃酒精把整個病房都燒起來,而病房裏的精神病人因為受到刺激,全都變得狂暴相互大呼小叫的逃竄,在騷動中病房的墻壁被推倒,好幾個病人被砸傷,而最為嚴重的就是齊楚同。

他的脊柱當場被端墻砸斷,暴動後經過救治雖然命保下來,可卻終身癱瘓,從此之後只能坐在輪椅上,即便是吃東西都需要有人喂食。

“這所學校的聲譽是我丈夫用生命維護起來的,我不想有人在詆毀這學校。”蔣馨予說到這裏看向我們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說,“你們認為如今的齊楚同還有能力離開這裏去殺人嗎?”

我們都無言以對,畢竟是交過手的對手,我想華偉強時隔多年再見齊楚同心情一定很復雜,真正了解你的人或許不是你朋友,而是你的敵人,因為只有敵人才會去揣摩你的一切,我想最了解齊楚同的莫過於華偉強,雖然在嫉惡如仇的華偉強眼中,齊楚同是惡貫滿盈窮兇極惡的變態殺人兇手,可如今看見淪落到這等地步的他,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華偉強慢慢走了過去,把輪椅轉了過來,當我們看見齊楚同正面的時候,華偉強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我們也都震驚地看著齊楚同那張臉。

或許那已經不應該被稱之為臉了,至少我很難分辨出五官,所有的皮膚幹涸蜷曲的皺在一起,早已愈合的傷口變成我們眼中幹硬的疤結,千瘡百孔的臉是那樣猙獰恐怖。

不光是齊楚同的臉,就連他身上也全是這樣的傷痕。

“病房中被永元點燃的大火……”蔣馨予在我們身邊聲音悲傷地說,“那大火引燃了酒精,整個房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病人都四處逃竄,可當時齊楚同被斷墻壓斷脊柱,在下面無法動彈,整個人全身被重度燒傷,能救回一條命已經是奇跡了。”

善惡到頭終有報,齊楚同作惡多端雖然是有病,可終究還是受到了懲罰,蔣馨予再不願留在這裏,哪怕是一分鐘或許是再次提及往事,她把齊楚同交由護士看管後轉身黯然的離去。

我不相信蔣馨予!

至於為什麽不相信她,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完全是出於感覺,似乎她身上總是有我看不透的東西,像迷霧一般圍繞著她,等她離開後,我對齊楚同做了檢查,結果的確是蔣馨予說的那樣,脊柱斷裂導致的癱瘓。

我慢慢直起身,看齊楚同如今的狀態很癡傻和呆滯,空洞的眼睛中沒有絲毫活力,頭偏靠在肩頭嘴邊還留著唾液,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完成如此精細的開顱手術。

“齊楚同不可能出去殺孫欣,兇手應該是模仿他的手法作案,而且兇手應該是很熟悉和了解他的人,以至於齊楚同能把所有的細節全都告訴給這個人。”我開始環視穿梭在病人中的醫生和護士,淡淡地說,“最能接近齊楚同的只會是這裏的醫務人員,兇手應該是合德醫學院的人。”

“如果是模仿殺人,那兇手的心理和精神狀態應該和齊楚同相似,那就很奇怪了,為什麽這三十多年都沒有模仿殺人?”雲杜若抿著嘴詫異地說,“偏偏要等到孫欣回來才開始動手,是什麽原因讓這個兇手產生了謀殺的念頭呢?”

“孫欣當年采用極端方式治療過齊楚同,應該是報復。”太子心平氣和地說。

“能接觸這些病人的醫生和護士不會太多,蔣馨予擔心有變故,一定在挑選人員方面很謹慎。”南宮怡胸有成竹地說,“我會立刻安排人對這些醫生和護士開始調查,或許會有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