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不可思議的指紋

送雲杜若回去休息後,我心裏太多事無法解開,韓煜說我需要換一下腦子,整天被這些煩心的事糾結著早晚要憋出問題來,太子也是這個意思,他和南宮怡陪著雲杜若休息,讓韓煜和我出去走走。

赫連漪令人震驚的死而復生,讓之前原本定案的403宿舍和喬可薇兇案徹底被推翻,我總感覺眼前這所醫學院被一層厚厚的迷霧籠罩著,我們自始至終都徘徊在外面,我是如此迫切的想要撥開這層密不透風的迷霧,去觸及和知道所有一切的真相。

最終我和韓煜還是到了鐘樓上,華冠文或許是因為隱瞞赫連漪死亡真相的事一直心存內疚,對於我提出的要求他沒有半句阻止,親自為我們打開通向鐘樓的門後也沒跟上來。

站在鐘樓上合德醫學院的一草一木都盡收眼底,一切看上去是那樣的清晰和真實,我點燃一支煙,繚繞的煙霧模糊了我的視線,亦如這所神秘莫測的學校。

韓煜點點我,手指著遠處的地方,我的思緒收了回來,順著他手指看過去,那還是十九號大樓被隔離的病人休息區,裏面的病人都是收治在地下室的重症精神病人,現在的時間應該正好是室外活動。

隔離區裏的那些病人依舊很呆滯和安靜,想必是已經服用過藥物的緣故,我看見了穿白大褂的蔣馨予,因為我一直關注合德醫學院,對於蔣馨予這個人也反復調查了解過,從她档案上看稱得上是盡職盡責的醫務人員,而且還是一個挺有信仰和魄力的女人,合德醫學院發展到今天可以說蔣馨予功不可沒,不過從莫永元的事情後,她就變得深居簡出幾乎所有的對外聯系都交給華冠文在負責,而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合德醫學院的發展,以及如今她正在治療的病人上。

我想這還是和三十年前,因她而起的那場事故有關,想必至今她還是活在自責和懊悔之中,治療重症精神病患者是莫永元畢生的理想,蔣馨予這些年一直懷著很深的愧疚在延續和完成莫永元的遺願。

我從遠處眺望著蔣馨予,她對待那些病人每一個都很嚴謹和細心,雖然在隱瞞赫連漪死亡真相的事上我到現在對她還是耿耿於懷,畢竟差一點讓雲杜若死在解剖台上,但拋開這些私人的主觀情感,單從醫德和素養上說我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

我曾問過自己,面對奪去自己親人生命的病患還能不能心無旁騖的做到一絲不苟和全心全意,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蔣馨予卻真的做到了,而且還是足足堅持了三十年,她很仔細的把藥物送到每一個病人的嘴中,看著病人吞咽下去,檢查無誤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到處走動觀察和留意,我大約估計了一下時間,應該是半個小時後,蔣馨予才坐到徐婉君的旁邊,和上次我們看見的情景一樣,拿起一本書讀給徐婉君聽。

“她為什麽要巡視半小時後才離開?”韓煜不解地問。

“因為她擔心病人在服用了藥物後,會偷偷嘔吐出來,但是藥物如果進入胃裏半小時會被分解,即便嘔吐大部分藥效已經被吸收。”我吸了一口煙給韓煜解釋。

蔣馨予今天應該有什麽事,所以只給徐婉君讀了一會書,就站起身離開,走的時候還在和這些病人的管理員文繼科交代什麽,對於文繼科也是一個很讓我感興趣的人,確切地說這所學院裏只要是我接觸到的,就沒有不引起我好奇的人。

等蔣馨予離開後,韓煜讓我看文繼科的舉動,很奇怪的是蔣馨予在的時候,文繼科一直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好像對於這些病患他一點也不在意,但蔣馨予走了之後,文繼科忽然開始忙碌起來,但他的忙碌並不是對所有的病患,而是圍繞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的樣貌我在病患档案照片中看見過,而且前幾天南宮怡還提到過這個女人的名字。

安溶月,女,五十三歲,特級心理催眠師,具備極強的心靈控制力和長時間催眠以及潛意識控制的能力,在催眠這個領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權威人物。

她的危險程度絕對不亞於徐婉君,用南宮怡的話說,如果不是安溶月患病行為失常的話,想要抓獲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如今的安溶月在我眼中只不過是一個病入膏肓遲暮呆滯,任由人擺布的老女人而已,她微微張開的嘴邊還流淌著口水,無神空洞的目光看著遠處,一動不動猶如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安溶月本來是安靜呆傻的坐在地上,文繼科端著一杯水走過去,看樣子是讓她喝水,可安溶月並不配合,很抗拒的來回偏移著頭躲避文繼科端著的水。

但這種反抗很快就變成徒勞,一口水喝進去後,安溶月開始劇烈的咳嗽,應該是不情願被嗆到,大部分水被她從嘴裏厭惡的吐了出來弄的一身都是,文繼科從身上拿出一張手帕給安溶月擦拭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