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學道托孤(第2/2頁)

正如我之前所說,我們此刻與茅山的關系,並不能算好。

之前的時候,我在南方省那兒被茅山宗的刑堂長老劉學道,以及刑堂六老親自擒回茅山,就是因為我被他們認為是偷學茅山秘技神劍引雷術的小賊。

那個時候的我,在茅山這龐然大物跟前,就像一小雞崽似的,毫無反抗能力。

茅山當初可是以審判者的身份對待我的。

十大長老,來判斷我到底有罪還是無罪,是否可以當庭釋放,又或者直接打入大牢,事後處置。

那個時候的茅山,威風凜凜,然而此刻呢?

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傷疤揭給外人看,特別是像茅山這樣的頂尖道門。

更何況我還是造成蕭克明自革茅山的主因。

茅山的人,對我的感情十分復雜。

我和屈胖三站在那裏,就仿佛兩個外人一般,劉學道沒有理會我們,而是在跟那位施長老低聲細語地說些什麽,到了後來,甚至有些爭吵,而其余的人則不敢多說什麽,彼此照顧著,有重傷者還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來,一派愁雲慘淡的樣子。

面對著這樣的場面,我和屈胖三都默然無語,靜靜地看著。

好在他們並沒有無視我和屈胖三,過了一會兒,劉學道和施長老兩人聯袂而至,來到了我們面前。

劉學道一臉嚴肅,反倒是施長老之前與我有些善緣,沖著我拱手,說多謝兩位援手。

我上前,說客氣了,這樣的事情,誰碰上了,都會幫手的。

施長老搖頭,說話可不是這麽說,聖光日炎會來勢洶洶,這可是要命的事情,能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的人,都是當世之間的大無畏者;更何況茅山之前對不住你,讓你受盡委屈,而你這個時候還能夠站出來幫忙,這份心難能可貴。

劉學道長老也說道:“此次倘若不是你們,只怕我們這些人都要死在那裏了,所以這感謝,你們就接著吧。”

呃,老頭兒你的道謝倒是蠻生硬的……

屈胖三沉默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了,說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聖光日炎會要對茅山下手?

劉學道平靜地說道:“殺雞駭猴而已,當世之間的頂尖宗門,除了茅山宗,就是龍虎山——龍虎山雖然望月真人故去,但善揚老匹夫和張天師都在,後輩之中,英傑層出不窮,又與朝堂聯系密切,是個硬骨頭,他們大概是覺得茅山比較好啃而已。”

我說茅山宗人傑地靈,高手如雲,底子又如此厚重,他們如何敢動?

劉學道冷哼一聲,說若是一年之前,自然不敢,現如今茅山人才凋零,青黃不接,還將蕭克明這樣的大才逐出了茅山去,外強中幹,在明眼人的眼中,可不就是軟柿子,隨意可捏麽?

我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心中,有那麽多的憤懣。

不過他說出這番話來,恐怕是與當前的局勢有關,在危難面前,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底話而已——不過他倒也算不得言行不一,事實上從一開始,我都能夠感覺得到劉學道長老,其實一直都站在雜毛小道的那一邊。

倒不是說他親近雜毛小道,而是在這樣的道門老者眼中,實力才是真正的基礎。

茅山一輩,除了立場不明的黑手雙城之外,真正能夠撐得起茅山這頂級道門名頭的,恐怕也就只有雜毛小道一人。

我忍不住問道:“符掌教呢?”

施長老冷哼一聲,說人在京都,說是被留下來參加那個什麽全國道教協會的會議……

呃?

我這才知道為什麽這麽重要的時候,符鈞居然沒有露面的原因。

他卻是被牽絆到了外面的俗務之中去了。

只不過在外面開會威風的符鈞,可曾知曉在這個夜晚,他的立足之地茅山宗,正遭受著如此的危難呢?

我們正說著話,不遠處突然跑來一年輕女子,沖著施長老哭道:“師父,艾師妹她不行了,求求你救救她啊……”

那女子哭得稀裏嘩啦,施長老朝著我歉然拱手,然後離開了去。

而她剛剛離開,劉學道舔了舔嘴唇,然後對我說道:“陸言,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我擡起,說請講。

劉學道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說道:“拜托你帶著這些人逃出去,給茅山宗,留一點兒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