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死拳台(第2/2頁)

我用余光瞟著容亦那決定越千玲生死的手指,正慢慢打算向下彎曲,我的心隨著他手指往下沉,可剛曲了一點就停住了,從外面進來一個手下,面色很驚慌,急急忙忙走到容亦身邊,彎下腰在他耳邊說著什麽。

然後我看見容亦的眉頭皺了起來,略微彎曲的手指慢慢直了起來,樓頂上的人或許是因為沒有得到明確的指令,刀刃一直停在越千玲右手的繩子上。

“來了幾個人?”容亦的聲音有些遲疑。

“一個。”手下很肯定的回答。

容亦沉默了半天後,手指在椅子上有節律的敲擊幾下,吸了口氣。

“讓他進來。”

我明顯能看出來,容亦的表情裏充滿了疑惑還夾雜著一絲擔心,今天從我見到他開始,一直掛在容亦臉上自信陰冷的笑容蕩然無存,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用指頭敲擊這椅子的扶手,看上去憂心忡忡的樣子。

到底什麽人可以讓有恃無恐的容亦擔心成這樣?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裏,我能發現容亦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在椅子上已經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是有些不舒服,心煩意亂以至於他敲擊扶手的節律越來越紊亂。

等我懷著疑問擡頭向外面看去時,厚厚的布簾被掀開,光線直直的透了進來,陽光下容亦被進來的人長長的影子籠罩著,像一個狹小幽閉的靈柩,容亦萎靡無力的傾斜在當中。

陽光迎面而來,我也看不清進來人的臉,直到他到我面前,我第一時間沒有想起他的名字,但我記起了他的面相。

五嶽朝歸,左顴為東嶽,右顴為西嶽,額為南嶽,地閣為北嶽,鼻為中嶽,此五嶽欲其朝歸,拱直豐隆,今世錢財自旺。

金蟾銜錢之相。

趙治!

趙治似乎走到任何地方都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只不過今天他手裏沒有撲克牌,卻多了一只煙,就連抽煙的姿勢也漫不經心。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賭場,如果不是陳婕,相信他已經砍了我們的手,至於陳婕到底是怎麽讓趙治認輸我並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天在他房間你,能贏他的只可能有我。

而現在他又出現在這裏,從容亦臉上的表情看,他好像很不希望趙治來,甚至有些害怕,從他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瞟過我們一眼,就連一直在他頭頂掙紮搖晃的越千玲也未曾引起他的好奇和注意,似乎對於這一切他好像早已司空見慣般自然和平靜。

他進來的時候,容亦手下的人讓開一條路,和我們之前一樣,不過這些手下看我們的時候目光裏充滿了挑釁和桀驁不馴,但對於趙治我完全看不到這一點,大多習慣性的低著頭,如果不是容亦坐在前面,我甚至懷疑這裏到底誰說了算。

趙治很大方的坐到容亦的身邊,端起他面前的水也不客氣的喝了一口,把煙叼在嘴角。

容亦的臉上又恢復了滿臉笑意,身子靠在椅背上。

“你很少到我這裏來,今天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你知道我是管賭場的,就好賭,聽說你這兒有拳賽就來湊湊熱鬧,該不會是不歡迎吧。”趙治笑了笑回答。

“我這兒都是小打小鬧,你又怎麽會看得上眼。”容亦已經重新給趙治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你是貴人事多,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麽事你直接說。”

“弦歌想見見他們。”

趙治口中的他們,指的應該就是我們才對,但他說的弦歌是誰,我並不清楚,第一次聽到這名字,總感覺有些詫異,好奇特的名字。

我看見容亦的指頭微微一曲,表情極其不情願。

“你知道我是挺黃爺辦事的,竹聯幫向來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是黃爺要的人,你一句話就要帶走……我不好交代。”

“我只認識弦歌,不知道什麽黃爺。”趙治吐了一口煙,淡淡一笑看著容亦,煙霧噴在容亦臉上,他有些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