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戰場

我以為我會很平靜，可是事到臨頭，我忽然發現我有一些緊張……這緊張是來源是什麽，我不知道，但能篤定的絕對不會是害怕？

披上老掌門為我準備的新袍子，在系腰帶的時候，手有些微微的顫抖……大戰會進行多久？一天，還是兩天？

畢竟是人為的戰鬥，我不認為這種劇烈的碰撞會持續多久……但就是這麽短短的時間，很多人的命運，甚至整個世間的命運都將會被改寫……

我很快就換上了新袍子，又整理了一下個人的儀容……然後隨著老掌門走出了這個洞穴。

和往日的山門不同……當我走出洞穴的時候，看見的不是往日來人來人往，雖然算不上熱鬧，但也充滿了人氣的山門……迎接我的是一個沉靜到了極點的山門。

並不是沒人，而是所有的人都分列在了兩旁，目光復雜的看著我和老掌門。

這些人的面孔大多年輕……雪山一脈號稱有二十八位大長老，還有三十六位長老，放到俗世間全是大能級別的存在……如今在這裏，只是剩下了六位大長老和十位長老。

其中，就有陳承一初入雪山一脈，那個帶著老狐狸笑容一般的長老……此刻，他的面容也神色復雜，少有的沒有再掛著笑容。

我心下了然，一面與老掌門走下階梯，一面問道：“這些就是要留下的人嗎？”

“是啊，再少，雪山一脈的根基恐怕也會被破壞……畢竟這場大戰過後，你若順利歸來，就會發現……雪山一脈自有自己的重任在身，這根基萬萬不能被破壞……除我之外，還有兩位閉關的太上長老執掌雪山一脈，想必你大戰歸來，或可一見。”老掌門在低聲的和我訴說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過了一列列的弟子身旁……而那位帶著笑的長老卻是默默的跟在了我們的後方。

“掌門，老掌門……有我在，雪山一脈的根基就不會被破壞……如果遇到了最壞的情況，雪山一脈被選拔而出的弟子連同其它被選拔而出的正道弟子，就會被送往老掌門選定的秘密地點……相信假以時日，也會為我正道注入新血，不會讓邪道稱大。”那位長老低聲的對我和老掌門交代到。

畢竟在會議中這件事情被列為了最高機密，總是要找一個妥帖的人來做才是。

原本與我前行的老掌門在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轉頭望著他，說道：“原本你是強烈的請願參加大戰，我拒絕了你，萬望你心中不要有委屈……說起你的修煉倒也罷了，但這雪山一脈上下的打點總是你出力最多，也是打點的極好，雪山一脈少了你是不行的……何況是在這種局面之中，更要你……”

老掌門的話沒有說完，這長老已經深深的鞠躬，說道：“老掌門不用再說，我心中自然明白……有我在一天，這雪山一脈上下依舊會被打點的極好，雪山一脈的根基也不會動搖。”

老掌門點點頭說道：“那就好，我等可去放心一戰了……而這背後更重要的原因，我想你心中更加的明白，在此就不必多說了。”

說完，老掌門轉身就要走……而那長老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竟然莫名的紅了眼眶，然後說道：“我自會好好輔佐新任掌門，老掌門放心便是。”

這一句話並沒有得到老掌門的回應，這一次他也沒有走在我身後，只是帶著我前行，留下的是一竄豪爽不已的笑聲。

“老掌門，你為何要留下這樣的交代？”我再傻，也聽出這其中有遺言的意思。

“呵呵……這一次大戰我等老家夥的生機微小，幾乎可以忽略，總是要交代清楚才會好一些。”老掌門的聲音中並沒有任何的畏懼，平靜的就像在告訴我今天中午吃了什麽一樣。

相比於陳承一，我是一個不懂表達感情的人……面對老掌門這般的說法，雖然心中感動亦心酸，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沉默中，轉瞬兩人已經走出了山門……這個時候，已經10月的天氣……已是高原無人區的冬，一走出山門，凜冽的寒風就吹起我身上的長袍……天空細細碎碎的雪花落下，山門外的草原被薄薄的覆蓋了一層，已經是下雪了。

看見我和老掌門走出山門，一直倚在一輛越野車前的珍妮大姐頭收起了手中的酒壺，說道：“就等你們了……該出發了。”

在這個時候，我望去……在山門外整齊的停了好多輛越野車，一眼望去也數不清楚……而在車外，所有人都站著，看起來也就是要參戰的幾百人了。

沒有戰前的熱血沸騰的宣誓……也沒有戰前那種壓抑的氣氛……一切很平靜，甚至那種鐵血的感覺都沒有，就像一件命運中必然要去做的事情，那就這樣去做了一般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