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老李一脈的男人

我師祖什麽時候對師父說的?我心中浮現出一絲茫然……而顯然對於師祖的事情,更加不能淡定的是珍妮姐,她幾乎是不能控制的走過去,拉住了師父的衣袖,說道:“你……你見過……見過他?”

“珍妮姐,我只能肯定這個說法是我師父的意思,但確切的說,我算不算見過他,我沒辦法回答。”師父的表情認真。

“什麽意思?如果你今天不說清楚,就不要想去敲這祈願鼓。”珍妮大姐頭此刻哪裏還有什麽強大的氣場,面對師祖的消息,她第一次表現的那麽像個小女人,任性,無助,卻又迫切……我相信女人就算活到一千歲,對待感情的這份性情也不會變的,只要眼前人還能激發她那樣的情緒,讓她那樣的情緒不被生活所累,小心呵護著,她就不會永久的封存,收藏起來。

我想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只是……

我的心思又開始恍惚起來,眼前除了出現如雪,竟然有一個影像重疊——魏朝雨,而那一幅孤崖之上,星空之下依偎身影的畫面也如同刻印在靈魂力一般,和那一日黃昏房間的窗口,我輕輕走過去,為如雪梳理一頭秀發,她的發絲滑過我臉頰的畫面重疊。

我不敢再想下去,這後果有多麽可怕,我不是不知道,那種如同火焰焚燒一般絕望的滋味,如果可能,我絕對不想再體驗一次。

但在這時,我凝神靜心,也恰好聽見師父說的那一句:“我見到師父殘魂,那樣算不算見到師父?”

師父見到了師祖殘魂?我一下子震驚了,我以為只有我知道這個秘密,從強尼的口中……怎麽師父?

我還不能顧及上自己的情緒,就看見珍妮姐猛地松開了抓住師父袖子的手,‘蹭蹭蹭’的退了好幾步,這裏是一階一階的樓頂,這樣茫然的後退,眼看著就要摔倒,滾落下去……那白長老不得不出手,一把拉住了珍妮姐。

他這一次想努力的笑,卻第一次笑不出那春風般的感覺,只能扯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大長老,你要從這階梯上滾下去,被摔死了,不就成了我雪山一脈最大的笑話嗎?”

珍妮姐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一把甩開白長老的手,有些茫然卻急躁地說道:“別管我。”然後,她就像失憶一般的在身上四處翻找,半天才從她屁股的口袋裏摸出了那一個酒壺。

就像遇到救星一般的,她開始喝著酒壺裏的酒,我想這其中可能有誤會,可是有什麽誤會呢?強尼親口告訴我師祖把自己的靈魂剝離成了6份……然後……

而且,我還知道,為了替我擋住雷劫,師祖的一縷殘魂為我傳授秘法之後,已經消散了。

如果這般殘忍的事實告訴珍妮姐,她會不會把我掐死?這個時候哪怕是個傻子也能知道,珍妮姐對師祖真的一腔深情,而這深情如此濃烈的表現形式,只能是愛情。

卻不想,師父卻在這個時候一步上前去,拉住了珍妮姐的手,說道:“珍妮姐,你不要這樣。見到師父殘魂,不是說師父已經遭遇變故,這其中是有因由的……一切契機都在承一的身上,所以這祈願鼓當由承一來敲。”

‘哐啷’一聲,珍妮姐手中的鐵酒壺掉在了地上,她望著師父,剛才那仿佛已經寂滅的眼眸又開始星星點點的恢復了生機,她抓著師父,像是對師父說,卻又像是在對自己說;“這些年,我看了很多電影,就當是在看人世的百態。看多了就發現,感情這種事情的束縛,就像是汽車上的安全帶,你越是用力的扯,它越是紋絲不動……可是受傷掙紮的人,又怎麽可能不用力的想擺脫?”

這番話,聽我的有些怪異,因為無論如何我也覺得不該在這種時候,由珍妮姐的口中說出,可是這世界上又有什麽不可能的?師祖在我心中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到頭來,在這一刻,也是墜入了凡塵,第一次讓我感覺到豐滿起來,也是活生生的充滿了七情六欲的人。

“老李一脈的男人,都是曖昧的高手,既然扛不起這份感情,終究要舍去,又何必黏黏糊糊一副重情重義的樣子?從你們師祖幾代人,應該都是這個樣子吧?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好得到哪裏去?不過,這世間有一種男人,你卻不能恨,他永遠有他的道理,舍棄你!就如姜小娃,你心中要守住的道,葬送了淩青多少年的青春?就如你,陳承一,舍棄這個身份?你不是和如雪神仙眷侶了嗎?可是她們不恨你們,因為你們黏黏糊糊,表現比她們還痛苦……我也是一樣,恨不起來那個老李,當日一句,我有我道,決絕轉身……我還在這裏盼望著他好,為他守著徒子徒孫。剛才以為他已經徹底的湮滅,我自己也就像死過去了那一般。真是,老李一脈的男人,真是……老李是從哪裏找來你們這些徒子徒孫的?”珍妮姐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