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跌宕起伏

房間裏異常的安靜,只有我的呼吸聲顯得有些刺耳……而這些房間的隔音效果分外的好,我不擔心別人能聽出這間房間有人,但也聽不到外面的任何動靜。

時間滴滴答答一分一秒的過,我和師父沉默著,但覺得每一秒都那麽難過。

師父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顯得要比我鎮靜一些……而我背靠著門坐著,眉頭緊皺的盯著手上的腕表,掐算著時間,不知道怎麽的,那年的記憶分外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我記起來了,我是見過雲寶根兒的,在那一年,他還是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年紀看起來也不過是17,8歲?反正比我小幾歲的樣子。

而在那一年,雲小寶還告訴我,雲寶根兒被人砍,靈玉碎了,他還要想買一塊靈玉……

如今,他只是告訴我靈玉上裂痕,又那麽對我和師父說雲寶根兒心裏因為靈玉種下了一顆種子,想要修道……我的記憶和很多年前的那一次在成都吃飯的場景重合起來。

那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心裏哪有半分想要修道的樣子?大意還抵觸了我和酥肉兩句。

難道雲小寶也糊塗了……我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腦子開始快速的思考起來,用心感覺自己的情緒,發現躲進這間房間以後,心裏的不安已經變成了隱隱有一絲危險的預兆。

我的記憶力一向好,但人都有這種潛意識,就是對於不甚重要的人和事,記憶就像被塵封了一般,這些年走南闖北,經歷的事情那麽多,誰還會刻意的記得那一年打假的小事兒?如果不是這樣被刺激了,我的記憶怎麽會如此清晰的浮現,連每一句對話都想起來了,那件往事發生了已經不止10年了……

真是難為了我自己,我嘆息了一聲,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歲月滄桑,當年那個桀驁不馴的雲寶根兒竟然也相信了所謂的‘迷信’,走上了修者這條路……而少年時的聲音和成年時的聲音差別也是大的,我竟然沒有聽出來是他。

或者因為被楊晟‘改造’了一番,聲音已經變了。

我只是下意識這樣想的,心中那股危險的感覺卻好像變成了一根鋒利的尖針,一下子刺痛了我……我的額頭忽然就布滿細密的冷汗,一個如此愛孩子的父親,雲家的獨苗……我‘霍’一聲的站起來,大步的朝著師父走去!

師父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對我說道:“承一,這不過才三分鐘,你沉住氣啊……”

我卻一把拉扯起師父,快速幾步走到了別墅的窗邊,朝下看了看。

這是這棟房子的背面,下面就是一個帶泳池的後花園,此刻沒什麽人的樣子,我推開窗戶,對師父說道:“沒什麽時間解釋了,我們還是現在先離開這裏才好。”

這房子的構造一時間我不好說,但這樣望下去,每一層都有房間有自己獨立的陽台或者露台,再不濟的有的窗戶上還有那種擋雨台……如果小心一點兒,是能快速的爬下去的。

“你是說從這裏下去?你懷疑雲小寶?”師父是何等人物,就算我來不及解釋什麽,他也大概猜測出來了一些什麽,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過的表情,畢竟從師祖開始和雲家是有些交情的。

而我們從來沒有對不起過雲家……甚至賣靈玉那一年,師父還特意用靈玉交易要求過他們做善事,從一個角度來說,也是幫助他們抵消一些冤孽啊!

說是對於修者來說,靈玉不算珍貴,可是溫養不是要實實在在的時間嗎?

我自然能理解師父的難過,可是這個時候,我又如何安慰師父,我從窗戶翻了出去,抓住旁邊房子上的一個裝飾物,借力開始朝著樓下那個延伸出來的陽台跳去……

‘噗咚’一聲,我落在了地上,感謝從小身體的鍛煉讓我的協調性一向不錯,這一跳純粹是小兒科,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好死不死的就正好跳到了雲寶根兒的房間外。

而事實證明我沒有這麽倒黴……當我站起來的時候,師父也正好跳了下來,我們二話不說的繼續朝下攀爬……有些事情,有些默契不需要言明,只會化作深深的互相信任。

我們順利的來到了二樓,為了節省時間,我們直接從二樓跳到了樓下的花園……發出了幾聲不大不小的動靜,這讓我和師父一動不敢動。

好在午後的後花園,是真的沒有什麽人走動,過了幾秒,後花園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我和師父幾乎是同時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看似走的不急,實際上腳步匆忙的朝著屋子前方走去。

“承一,鎮定。”師父這樣對我說道。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我也對師父說道:“師父,裝的鎮定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