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應對之策

這樣的心跳聲只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很緊張,原本就很炎熱的天氣,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我的汗水幾乎打濕了全身,已經非常臟的衣服貼在身上,讓全身上下更癢癢,可是這種情況下,我感覺到異樣的壓迫,別說去抓一下癢癢,就是連動都不敢動。

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了一道目光,眼角的余光掃過,是師父的目光,這目光中是征詢的意思,就像要在我這裏求到一個答案,求得一個安心。

曾幾何時,不……就是不久之前,這樣的目光常常是我在無助的時候望向師父的,我沒想到有一天,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也能感受到師父這樣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就像在我肩膀上壓下了千斤重擔一般,卻又激發出我內心最堅定的意志,讓我瞬間的冷靜下來,我覺得我長大了,師父老了,終有一天,我將是中流砥柱,成為師父的依靠,就要像師父那樣每一次都沒有讓我失望過的依靠。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常常的吐了一口氣,手掌輕輕的放在師父的背上,我沒有回頭,小聲的對師父說道:“他們會離開的,我肯定,現在重要的是,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不離開?退回秘道裏會不會更加安全一些?”師父並沒有否定我的話,而是征求性的給我提了一句意見。

而我在沒有立刻回答師父,在最冷靜的思考以後,說道:“就在這裏吧,如果現在離開,反而是打草驚蛇的舉動,他們之中一定有人會發現。按兵不動倒是最好的選擇。”

“承一,你長大了。”師父輕聲的說了一句,聲音甚是欣慰。

幾乎同時,我和師父開始收斂了氣息,道家氣功最高的境界自然是胎息之境,我和師父作為以術為重的老李一脈,根本不可能達到這個境界,就連龜息之境,我們都不能長久的堅持。

所以,我一直沒搞懂,在那個神秘的鬼打灣,師父他們是如何做到入定那麽久的。

但是現在,我和師父卻是同時選擇了龜息之術來收斂自己的氣息,在這樣的氣功之下,心跳,呼吸,甚至血液的流動都會變得異常緩慢,有功力的人自然還可以保持思維的活躍,不過初入門之人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我和師父都不是菜鳥,自然還可以保證思維是‘活’的,我們的氣息變得分外微弱,微弱到我們身上本來有藥粉的氣息,蛇蟲鼠蟻不近身,但在這個時候,一條慌不擇路的細蛇兒竟然從我和師父的身上匆匆爬過。

估計只是把我們當做了一塊冰冷,有著難聞氣息的巖石吧?

我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楊晟,在我和師父小聲交談的時候,他就已經跳下了車子,在車子旁邊來回手動,目光也時不時的轉頭朝著山上望一眼,然後他轉身對車上的人說話,由於距離太遠,我也聽不見他說些什麽。

總之,在他說話以後,車上下來了兩個人,是那兩個舉著望遠鏡的人,開始用望遠鏡在山上搜尋,我下意識就埋下了頭,一下子把師父的頭也摁了下來。

這樣躲在草叢中,我的眼睛除了眼前的雜草看不見任何的東西,龜息之下,我身上的熱度由於心跳的減緩,也慢慢散去……我心知肚明,道術神奇,有人可以通過神念來探查人的氣息,我只是但願楊晟這一行人中,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心中危險的感覺依舊沒有減弱,可是直覺告訴我是可以擡頭了,我讓師父別輕舉妄動,然後自己慢慢的擡起了一點兒頭,然後通過雜草的縫隙,看見那兩個舉著望遠鏡的人此刻正放下望遠鏡,走向在公路邊上正在來回踱步的楊晟,然後搖著頭,正在恭敬又小心的匯報著什麽?

楊晟的臉被圍巾包裹著,又戴著墨鏡和帽子,我根本看不清楚楊晟是什麽表情,會有什麽樣的情緒,但是我看見他好像在聽完兩個人匯報以後,看似隨意的踢了一腳車胎,那個車胎竟然被直接的踢穿,然後泄氣,一下子癟了下來……車身開始往一邊歪斜。

看起來,楊晟是很火大的樣子。

這個時候,那兩個人戰戰兢兢的,生怕楊晟的怒火蔓延到自己的身上,但楊晟好像沒有發怒到需要殺人來緩解自己的憤怒,只是好像吩咐了一句什麽,這兩個人就去拿車後的備胎去了。

然後楊晟轉身對著車裏的人說著什麽,那車上的人紛紛跳下來,目光都望向這座山上,看樣子是想到山裏來搜尋。

我輕輕的吞了一口唾沫來滋潤幹渴的喉嚨,難不成第一次師父這麽放手的依賴我,我就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一刻我幾乎頹廢的想放棄!

是,這片山坡的面積是不小,搜索起來的工程量簡直可以無限的延伸,但是這也要看來搜尋的是什麽人?在楊晟的帶領下,還有兩個聖王,加上幾個其他全身上下充滿了危險氣息的人,這樣的隊伍一旦上山,找到我和師父只是遲早的事情,而面對這樣的陣容,我和師父就算強拼?獲勝的幾率又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