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世界的破碎

我很為強尼大爺遺憾,到了這種時候他才能明白,可是我自己又如何?在煉心上又多高深,多能看透嗎?不,不是這樣的!這個世間太多人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對強尼大爺的故事聽得再沉迷,也不過是一個旁觀者,所以才能說出這番感悟,若是換成我自己,能夠對自己做到旁觀的角度,那麽就已經是修心的大成。

其實古人早就說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是一種修心的極高境界。可惜,不以物喜也就罷了,不以己悲,世間能有幾人?

“那後來呢?”導火索已經點燃了,那後面的故事該是什麽?我們大多沒有了聽下去的興致,但慧根兒和陶柏眨巴著眼睛還想聽,可能因為閱歷的關系,他們還期待著一個美好的結局吧?

“後來?”強尼大爺平靜下來以後,神色變得平靜了,這一次的平靜不是強壯的平靜,而是一種真的平靜,畢竟對往事的一次訴說,何嘗又不是對自己的一次磨練,這一次的訴說或者在很大程度上平復了強尼大爺一直背負著的一些東西。

“後來,不是一個怎麽好的故事……我無法阻止婞婭的情況下,把這一切告訴了我的父母,在我看來,那是最笨也是最有效的辦法,雖然婞婭會受到壓力,但我想我的父母總不能把婞婭怎麽樣,作為父母,他們比我更不忍心傷害婞婭。”

是的,強尼大爺的預料是對的,父母畢竟不會傷害婞婭,他們只是在憤怒之下,暫時控制了婞婭,把她‘關’在了那座莊園,強行的阻止了她和帕泰爾聯系,並以最快的速度為婞婭定下了一門親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但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他們也沒有責備帕泰爾,隱忍的可怕。

夏爾馬隱約能猜測到父親的心意,無非就是已經把帕泰爾培養到了這個程度,不想和帕泰爾翻臉,再說帕泰爾已經成為了神衛,更無所謂帕泰爾會怎麽樣,只是在情感上不想太逼迫帕泰爾,讓他依舊對夏爾馬不得不一直忠心下去。

這就是最好的報復,這也是減少損失的最好辦法。

夏爾馬也承認自己的父親很聰明,這樣的做法最不近人情,也是最近人情的做法,作為他自己,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

可是多年的情誼,不是這樣就能消磨的,夏爾馬又開始覺得帕泰爾可憐,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安慰一下帕泰爾,和他開誠布公的談一次,在自己心裏的最深處,當他是兄弟,躲過當他是神衛。

但帕泰爾好像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淡定的可怕,每天的修行,吃飯,睡覺還是那麽的規律,就連每一次的休假也是合情合理快樂的度過,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除了不再給夏爾馬和自己單獨相處的機會,他看起來正常無比,連和夏爾馬打招呼時,微笑的弧度都不曾改變過。

這樣的帕泰爾,不管是宗教勢力還是家族勢力,都對他的表現無比滿意,很乖,不鬧事,安分。

唯一對這樣的帕泰爾感到不安的就是夏爾馬,這是一種直覺,這種直覺往往會出現在互相熟悉的人之間,夏爾馬就是直覺這是暴風雨以前的寧靜,帕泰爾就這麽甘心了嗎?還是就這樣容忍了一切?

可是夏爾馬找不出帕泰爾會做什麽的痕跡,他是如此的自律,自律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甚至不介意休假的時候,總是一大群人在,就算這一大群人裏,有有心‘監視’的夏爾馬。

實際上,夏爾馬的直覺沒有錯,帕泰爾從來就沒有甘心過,只不過這一次掀起風雨的不是他,而是婞婭。

就在婞婭訂婚前的一個日子,婞婭從那麽偌大的莊園中跑了,然後失蹤了。

收到這個消息的夏爾馬差點兒瘋了,他第一時間回家,看見的是差點崩潰的母親,還有蒼老了十歲的父親。

“她把我們家族的臉都丟光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明天就宣布,從此以後和她徹底的斷絕關系。”父親見到夏爾馬後,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伴隨著是母親的哭泣聲。

但接下來,父親卻軟弱了,他想站起來,可是那一刻他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需要夏爾馬去扶著他,他竟然靠在自己兒子的肩膀上開始哭泣:“不,夏爾馬,我不是一個重男輕女的父親,婞婭是我的天使,我怎麽能和她斷絕了關系?夏爾馬,這太殘忍……找到她,找到你妹妹,我怕她在外面受苦。”

夏爾馬無法訴說自己當時的心情,在悲傷,擔心中又充滿了對婞婭的抱怨,為什麽要不顧年邁的父母,做出這樣的事情?要知道,在多子的印度,母親就是因為身體不好,中年才相繼有了他們兩個孩子,這是冒著生命危險要來的兩個孩子,這是多麽大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