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次入村

車子來了一個在月夜之下,來了一個急刹車,揚起了大量的灰塵,何叔好像已經習慣了一般,在這種時候跳開了一步,及時的掩住了口鼻。

車子挺穩以後,一個人從車子上跳了下來,借著月光,我認出來了,那就是沁淮,只不過也不像他。

亂蓬蓬的頭發,胡子拉碴的臉,兩頰都已經陷了下去,看起來瘦的厲害,而衣服也是亂七八糟的穿著,根本就和印象中那個還是比較注重形象的沁淮差得太多。

可是,他是我的兄弟,我又怎麽能認不出他來?我睜大了眼睛,望著天上的月亮,才努力的把眼中的淚意忍了下去。

“何叔,真的明天不要來釣魚了,我很抱歉我沒有心情來接你,我真的很煩躁,做任何事情都很煩躁。”沁淮沒看見躲在樹後的我,或者他根本是對什麽都心不在焉,他朝著何叔走去,開口說話的聲音異常的嘶啞。

何叔沒有說話,或者是還來不及說話,沁淮已經開始大吼大叫起來:“何叔,我真的不明白,你也算看著我和承一長大的人,你怎麽就能這麽絕情,天天來釣魚,釣魚!釣魚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或者這能平復心情,沁淮啊,你那麽大了,遇見事情不能冷靜一些嗎?”何叔的聲音有些無奈。

“冷靜個屁,我操他媽的冷靜,那是我兄弟,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我們一起經歷過幾次生死,我都恨不能替他去死,你說我怎麽冷靜?”沁淮此刻就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幾乎是在咆哮。

何叔嘆息了一聲,而我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從樹後走了出來,強忍著喉頭的哽咽,說道:“我都還沒死啊,你一口一個替我去死,是個什麽意思?如果我真要死了,你也不用替我去死的,幫我照顧好該照顧的人。”

說完,我微笑著看著沁淮,我不想太難過,因為我身邊在乎的人已經為我難過了太久,我的存在不是讓他們難過的,我希望我的存在能給他們幫助,能給他們保護,能讓他們開心。

沁淮看著微笑的我,一下子愣住了,下一刻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眼睛一般的朝著我跑來,但是因為太激動,跑得有些跌跌撞撞,終於在離我兩米不到的地方摔倒了。

然後他就這樣半跪在地上,忽然朝著天空吼了一句:“天呐,我真他媽,真他媽……”然後他竟然說不出話來,聲音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哽咽。

我走過去想要扶起沁淮,其實是想哭的很,只是不想哭出來,轉移注意力。

沁淮卻伸手一把拉住我,一下子狠狠的給我來了一個熊抱,手使勁的在我後背拍著,打著,他喊著:“我操,熱的,是活的陳承一,是活的。”

說著,沁淮就不說話了,我能感覺到他哭了,只是三十幾歲的男人,已經不想再哭出聲了。

我抹了一把眼睛,說道:“嗯,活的。”

“活的真好。”沁淮使勁的拍了我兩下,終於放開了我,然後拉著我一起站了起來,這時,他已經抹幹了眼淚,望著我大笑起來:“看你這副樣兒,走的是丐幫範兒?”

是的,這一個月我刻意不刮胡子,為的是以後能改變形象,而我偏偏是絡腮胡,此刻胡子滿臉都是,估計一下子老了十歲,而且不用照鏡子,也知道那頹廢的樣兒。

另外,我怕懸崖,衣服也磨的破破爛爛,配合著這滿臉胡子,頭發也沒怎麽理過的樣子,沁淮說我是丐幫範兒,確實是沒錯的。

“上車再說吧,如果這次耽誤久了,那監村的人說不定會懷疑。”何叔終於忍不住走過來,對我們說道。

“監村的人?你是指每天出村入村都要盤問那些人?”沁淮顯然不知情,看見我活著,他高興的什麽事兒都忘了,什麽疑問都沒有了。

“是的,之前對你有隱瞞,那是迫不得已。”何叔解釋了一句。

沁淮卻出乎意料的顯得並沒有多計較,而是打開車門快速的上了車,說道:“那幫家夥,我說看他們不順眼呢,還說是幫忙找承一的,天天站那兒杵著,也沒見幹啥鳥事兒,還啰嗦什麽,快上車啊。”

沁淮催促著,何叔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能讓承一那麽上車,你忘了每次來回他們都得檢查嗎?後備箱有時也得看看。”

“是啊,我咋忘記這一茬了?都為這個吵過好幾次了!他們卻搪塞我,說傷害承一的人太厲害,可能通過任何方式潛入村子,那時承一就真沒可能活了什麽的,我操!咋辦,何叔?”沁淮一拍腦袋,有些懊惱的說道,見到我之後,這家夥激動過頭,連思維都變得有些緩慢的感覺。

“開這車來,自然是有機關的。”說話間,何叔竟然翻起了後排座椅的墊子,在那墊子之下竟然有一個小小的空間,可以容納我側身躺在裏面,而且幾個巧妙的小孔,讓我呼吸不至於困難,掀起墊子以後,何叔看了我一眼,說道:“承一,那就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