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記錄

是的,那幅傳真圖片是一張照片的放大版,整張照片有些模糊不清,看起來是顫抖的厲害才照出來的,而且角度詭異,像是從天空中斜著俯視下來的樣子。

總得來說,這是一張照得很糟糕的照片,但我怎麽可能忘記那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我師父啊!

我的手顫抖的厲害,在照片中的背景盡管模糊我還是能認得出來是一片茫茫的大海,而我師父很是激動的樣子,整個身體是朝前撲的樣子,而他的臉正在回頭看,表情是一種炙熱與哀傷綜合起來的感覺,因為照片太過模糊,我看不清楚細節。

他好像是在喊著什麽,除此之外,照片上有一只手正拉著我師父的手臂,那只手我也太熟悉了,是慧大爺的手。

我敢保證這是我師父離去以後的照片,因為樣子比他才離開我的時候蒼老,不,是滄桑一些,頭發蓬亂,胡子也長得亂七八糟,事實上我從來沒有見過師父長著這麽長的胡子……

在這一張模糊的照片上,我得到了很多的信息,師父他們很辛苦,他至少還和慧大爺在一起,也就意味著他們那群人沒有分開,師父他們去過大海,而且這次行動有窺探者,不然怎麽會有照片……?

我形容不出來自己此時的心情,我只覺得仿佛肩膀上的傷口又在發作,整個人火辣辣的疼痛……擡頭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整個人一陣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那個熟悉的身影朝著遠離我的方向越跑越遠,回頭,眼裏似乎是淚光一片……

“小哥,你沒事兒吧?”在一片恍惚中,我手裏拿著那一張傳真,忍不住朝後退了一大步,扶著老板的傳真機才能站住,那老板見我肩膀上還綁著繃帶,忍不住問了一句。

估計我在他店裏出點兒什麽事兒,他覺得就麻煩了。

但到底那老板詢問的聲音還是把我從一片恍惚中喚醒了,我這才清醒過來,拿著那張傳真,勉強擠出一點兒笑容對那個老板說道:“沒事兒,天氣太熱了,才受了傷,有些撐不住。”

那老板見我沒事兒,放心的‘哦’了一聲,我卻再沒有什麽心情留在這裏,轉身大步的朝著我住的賓館方向走去,而那張傳真被我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兜裏。

賓館離傳真店並不遠,原本就是找的附近的傳真店,當我進入賓館大堂以後,江一的電話果然很準時的打來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說道:“都看見了嗎?”

我一肚子的話想說,但這裏人來人往並不是說話的地方,我說道:“我現在不方便,你等2分鐘打過來,我在房間裏和你說。”

江一似乎對我沒什麽身份的架子,反而有無限的耐心一般,他沉穩的‘嗯’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我不知道為什麽,始終有些精神恍惚,當我回到賓館的時候,才一關門,整個人就忍不住倚在門上喘息,慧根兒和趙洪同時擔心的看著我,慧根兒忍不住問道:“哥,你咋臉色這麽白啊?”

我臉色很蒼白嗎?我來不及給慧根兒解釋什麽,而是對趙洪說道:“洪子,有很重要的電話,你出去遛十分鐘吧?”

趙洪很直接的就答應了,或許在他看來圈子裏的人都太過於神秘,有許多秘密可能真的不能被普通人知道,他倒是挺知道輕重的。

我手裏緊緊捏著電話,慧根兒擔心的望著我,想問,可是看著我的神情又不敢問。

我默默的從衣兜裏掏出了那張疊好的傳真遞給慧根兒,慧根兒疑惑的接過,打開了之後,只是盯著看了一秒鐘,整個人就已經完全陷入一種呆滯的狀態,接著是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他自己竟然像不知道似的。

就這樣沉默了十來秒,慧根兒忽然擡起頭,拿著傳真指著那張紙對我說:“哥,額師父……額師父的……”

接著,他就說不下去了,我點點頭,有些無力的對慧根兒笑了一下,我其實想寬慰一下這小子,卻發現自己不僅說不出什麽話,連笑都很勉強。

多少年,以為已經可以平靜,再一次看見的時候,才知道思念這種東西原來是可以爆炸的!

也就這時,江一的電話打來了,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接起電話,對他說道:“我要知道怎麽回事兒?我問題太多,可是你一定知道我想問什麽,告訴我怎麽回事兒?”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因為激動而導致面容有些扭曲,但我自己都聽見我幾乎是在房間中咆哮,而那邊江一仿佛感覺不到我的情緒似的,他依舊是那麽沉穩平靜地說道:“我可以大概告訴,這是我們掌握到的你師父最後的行蹤!昆侖,國家也是很重視的,我們這邊拼湊起來的線索更多,所以……”

說到這裏,江一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