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上午,11點27分

我閉上眼不想去看這殘忍的一幕,無奈的是,我卻不得不‘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請來的厲鬼煞氣太重,造成的氣場影響太強,我的天眼自動開了。

這不是比旁人看得還要分明嗎?我很無奈,只能睜開了眼睛。

被厲鬼纏住的人是可憐又可怕的,當陣法被喜哥成功發動了之後,半分鐘不到,那柵欄後的人,就全部被厲鬼纏身?

為什麽說可憐?可憐就是你所看見的全部都不真實,你卻偏偏活在那樣的不真實中,而且深信不疑,當你發現真相時,後果已經很殘忍。

為什麽說可怕?可怕是因為厲鬼帶給你的幻覺會很美好嗎?全部都是處處致命的幻覺,就比如我現在看見的,那些被厲鬼纏身的人,面目扭曲,表情猙獰,有些意志頑固的還在抵抗,有一些已經深陷幻境,竟然開始自殘,極其殘酷的自殘。

甚至我看見還有人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掙紮不已,這是突發性心梗的表現,被嚇到了極致,偏偏自身意志不夠堅強的話,就會出現類似心臟病發作的情況。

按說,雇傭軍的內心應該是極其強悍的,可是不到5分鐘,就出現了這種類似於人間地獄的景象,我不得不感慨,師父的憤怒已經通過他的行動表現了出來,他請的家夥很厲害。

“是不是覺得很殘忍?”師父在我身邊對我說道。

“沒有原則的仁慈不是善,反倒是惡,徒添世間很多因果。師父,你的話我不敢忘。只不過這一幕確實有如地獄。”歲月帶給我的是成熟,若是再年輕個幾歲,說不定我又會沖動的不忍。

“心中裝著地獄,總有一天也會經歷地獄,這是他們的果,從他們對這些村民下手的一刻,地獄已經裝入了他們的心中。只是善之道,也是很難,既是發自本心純粹的善,卻也要是理智的善,原本就很矛盾,道永遠是一個微妙的平衡點,就如在茫茫宇宙尋找一顆中心的星球,道難得啊。”師父嘆到。

我不明白師父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為我講道,仿佛爭分奪秒一般,但是我還是認真的聽著,其實對於善的道理,用話只是簡單,不要為善而善,不要為補(彌補)而善,不能有目的,必須做到自然的如同吃飯一般,而這般領悟起來,卻是千般不得要領,師父難得在心境上點播,我也用心去悟。

加了一個理智在其中,我忽然有點領悟,簡單的說,就如吃飯這種平常之事,理智的吃,總是對身體有益處的,而不分青紅皂白的吃,卻會帶來一些因果。

就如一個膽結石的患者,非去多吃雞蛋不可,就會種下病更難愈的惡果。

我陷入沉思的時候,特種部隊的指揮官已經走了過來,對我師父說道:“人質已經解救完畢,那些人怎麽處理?是就地處決,還是?”

原來在那些人被厲鬼纏身的刹那,師父就已經吩咐部隊去解救人質,務必要快,畢竟這些人手持武器,在厲鬼纏身之下,難免做出瘋狂的舉動,萬一走火傷人,那就極其不好的結果。

大陣可以控制厲鬼,可不能控制人們恐懼中延伸的思想。

“繳了他們的武器,全部制服起來,留下一個小隊看管,通知相關部門來接手。”師父簡單的吩咐了一句。

“可是這樣會分散人手,而且比較耽誤時間啊。”指揮官如此說道,這些雇傭軍哪個身上是很幹凈的?特別是能被那個組織雇傭到的雇傭軍,更不可能是什麽正義之師!更別說,黑巖苗寨的人,他們更是這次被打擊的重點對象。

指揮官當然有疑問,此刻倒顯得我師父有些婦人之仁了!

“國家要給他們什麽刑罰,我不管!但是我不沾染這些因果。”師父轉身就走掉了,其實我看著師父的背影,心裏明白,他終究是不忍看著那麽多人命,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消失。

盡管,殺了這些人,也不算沾因果,畢竟是為救200多無辜的人,一因一果已經抵消。

我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所以,姜立淳是陳承一的師父,陳承一是姜立淳的徒弟,承的可不光是這道統。

特種部隊的基本裝備自然包括辟邪之物,他們有自己的專業素養,沖進去很快就收拾了這柵欄後根本沒有抵抗的雜牌部隊。

師父指揮著收了陣法,看了一眼天色,嘆息了一聲,說了一句出發!

有特種部隊開路,又有軍用摩托,我們的速度比那時我和如雪一路行來快了很多,當我們趕到黑巖苗寨控制的最近一個村落時,還沒有到中午。

可我總覺得時間有些緊迫,不由得抱怨道:“師父,就算我們淩晨一點多出發,掩人耳目,按照那個組織的能力,最多多拖延一些時間,就得到了消息。最好的情況,我們不過有25,6個小時的時間,為什麽不用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