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仙風道骨?

從小我的記憶力就驚人,很多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人,我常常要過很久才會記憶模糊。所以,那群徒弟裏的一個人很快就被認了出來。

那人是誰?就是那天晚上我和酥肉去廠區查探,撞了酥肉,然後狠狠瞪了一眼酥肉的人。

這人是大師的徒弟?我皺眉仔細一想,所有的事情就聯系起來了,怪不得遇見他以後,我和酥肉不就聽見了所謂的‘鬼哭’聲。

我把我的發現低聲跟酥肉說了,酥肉只是搖頭,他說這個發現沒用啊,憑我倆口說無憑的誰信啊。

酥肉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想只要有兩個保安哥當證人,一切還好。

所以,我恨恨的看那一群徒弟坐下,然後耐心的等待著。

過了一小會兒,我聽見人群中開始議論起來,7,8個原本坐著的老板也神色激動的迎了出去,接著,我很快就看見這幾個老板簇擁著一個身穿道袍,看起來非常道貌岸然的人進來了。

我上上下下打量著來人,四十歲左右,當真是一副好賣相,五官端正,神色慈悲,手持拂塵,一身道袍當真把他襯托的仙風道骨。

進來以後,這人同樣施了一個道家禮,對著人們說了一句:“無量天尊。”

言談間,帶著禮貌的微笑,聲音穩重而富有磁性,讓人有一種,這就是高人的範兒。

酥肉看見這人,不由得對我說道:“三娃兒,要不是我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絕對的,我絕對的會認為這個人才是一個高人。至於你和姜爺,一個是個老混混,一個是個混吃混喝的小白臉。”

我內氣那個氣憤啊,忍不住對酥肉說了一句:“你媽!”

酥肉很無辜地說道:“我媽咋了?我媽不就是你姨嗎?”

我懶得和酥肉扯了,繼續看著這個人的表演。

果然,這人一副淡定的樣子,對人群說道:“我道家一向慈悲,在一般的情況下,是不會對那可憐的孤魂野鬼出手的。不過以你們幾位施主所說,這鬼物已經影響到了幾位的生活,再下一步,說不得就要傷人了。無奈之下,我也只得出手。另外,幾位老板所給的香火錢豐厚,若有剩余,我定當捐獻給道觀或者所需之人,為幾位多積福德。”

好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啊,我忽然覺得很慚愧,我和師父咋就沒這種高人的形象呢?走在路上,別人就覺得是一老一小倆混混了。

面對這位大師的說法,那幾個老板顯然感動了,在這其中,還有幫我和酥肉造假的老板,這個吝嗇鬼也感動了,用他那廣東腔普通話說道:“真是瑟瑟大師啦,我都無所謂啦,就是擔心鵝子,鋁鵝受影響啦。那個什麽鬼,哭得人晚上保衛都睡不安穩啦,我都怕它找上我家,影響到我鵝子,鋁鵝。”

“就是啊,這段時間更猖狂啊,天天晚上哭啊。”

“是啊,我就怕像大師所說那樣,下一步就出手傷人了。”

幾個老板紛紛朝著那位大師訴苦,那位大師帶著慈悲的微笑,一邊耐心的聽,一邊謙遜的點頭,等老板們都說完以後,他才凜然換了一副威嚴的表情說道:“朗朗青天之下,我人間豈容鬼物作怪。幾位施主放心,我定然收了那鬼物,還我人間清靜。今日法事後,包幾位施主無恙。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鬼物在我人間逞兇。”

我在心裏‘呸’了一聲,說的真他媽像個衛道士,可真正的衛道士何嘗站在人前這樣過?荒村裏默默無聞死掉的那些,才是真正為人們奉獻的衛道士吧?他們可有站出來說什麽?可曾收過人們一分一毛錢?

那大師自然不知道今天人群中,就有兩個搗亂的在其中,他發表完他的正義宣言以後,立刻就有徒弟斷上一盆清水給他洗手,然後又有一個徒弟手持銅盆,用柳枝沾了銅盆裏的水灑在他身上。

酥肉不解這一系列動作,不由得對我說道:“三娃兒,這是啥意思?金盆洗手啊?”

我也不懂是啥意思,拿柳枝灑水在身上是洗澡?所以我沒回答,旁邊倒是有人回答了:“你們兩個娃兒不懂就不要亂說,施法之前是要凈身,凈手的。”

好吧,我忍了!要凈身,不早該凈好了嗎?到這裏來裝逼?為何不煮一桶香湯,當眾脫了衣服,跳進去呢?

我懶得說了,卻見那大師已經神情嚴肅的走到了法壇前,拿起一個三清鈴,開始念念有詞,一邊念,一邊在法壇前面亂走起來。

與此同時,大師的弟子們也開始誦經,這念的是啥?我仔細一聽,差點沒有暈倒,他媽的,真夠下苦功的,個個都在念《道德經》!

說實在的,還真有氣勢,用經文的特殊語調念出來,人們不仔細聽,也聽不明白,就算聽明白了,很多人也不太清楚《道德經》的具體內容,除了那幾句耳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