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師徒拼命

人們不知道我拿著令旗要做什麽,可我師父不在,人們卻自覺的把我當成了主心骨,有人告訴我,老村長朝祠堂的方向跑去了,我知道他的目標一定是慧覺師徒,他要阻止人破壞怨氣世界,無疑殺了慧覺師徒,這事情就好辦多了,有誰超度的本事能高過高僧?

我擔憂的望了一眼祠堂,然後用力的拍了拍沁淮的肩膀,以他和我的默契,他應該明白,我是在無言的安慰他。

然後,我站定在陣眼面前,毫不猶豫的把那面旗幟插了下去,當旗幟入土之際,天空忽然就陰沉了下來,狂風一下子就吹起了,可是和那些陰風不同,這陣狂風是吹的讓人心底如此的爽快,仿佛要吹散這個小村籠罩的陰霾。

我掏出放在懷裏的小冊子,上面記錄著咒語,因為念咒之時不能中斷,而且關鍵字節的停頓什麽的都有講究,我不能照著念,只能背下來再開始行咒。

咒語不長,也就三百來字,我的記憶力也算好,而且在重壓之下,我很快就記熟了咒語,確認無誤後,我把那本小冊子重新塞進了懷裏,開始行咒。

這符合陣法到底是什麽,師父之前沒有告訴我,但是看著天色,我卻知道,這陣法應該是雷火大陣,道法不是人們想象的那麽神奇,什麽憑空生火之類的純粹是扯淡。

所謂雷火大陣,有雷才有火,雷生之火,是天火!當然,這只是道家的說法。

因為有陣法的幫助,聚集雷電磁場,我念咒存思也就要輕松許多,跟雷電的溝通也就順利了很多。

和元懿不同,他是在召喚雷,而我只是在引導雷,然它落在陣法之內。

我閉上眼睛,念動著咒語,我看不見外面的情形,也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可我能感覺到狂風拂面,也能嗅到空氣中的濕氣,這才真實的生活的氣息,早就應該有一場狂雷來徹底摧毀這個到處彌漫著腐朽的小村了。

三百多字的咒語抑揚頓挫,當我行咒完畢時,我睜開眼睛,發現師父已經回來了,身上還有血跡。

此時,盡管是在黑夜,也能感覺那股暗沉之意,還有天空中蘊含的狂暴!

“除了這預留的幾個罩門,還有祠堂中是安全的,畢竟不能打斷慧覺超度。我要去一趟那邊。”師父很簡單的說道。

“我來主持大陣嗎?”我問道,其實我從來沒有主持過陣法,也不知道該如何主持。

“這個陣法是自動發動,不用主持,只是陣法太大,蓄勢需要一定的時間,沒你們什麽事了,好好休息吧。是生是死,都是命,我去了。”師父說完,轉身就走。

在這個時候,我聽見慧覺的誦經聲終止了,換上的是慧根兒的聲音,一種不好預感像紮根在我的心中,揮之不去。

我對一個戰士說:“幫沁淮把子彈拿出來吧,幫他弄一下傷口,我要去一次。”

沁淮擔心的望著我,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我轉身小跑,跟上了師父的腳步,師父看了我一眼,什麽都沒有說話。

接著,師父快步的跑動起來,我也跟著師父跑了起來,我們都在擔心著慧覺。

我沒問師父那個上身的戰士怎麽樣了,也沒問老村長的鬼魂究竟逮到沒有,我和師父沉默的跑著,原本就離得不算太遠的祠堂,不到10分鐘,我們就已經到了。

推開祠堂的大門,村民們的靈魂早已經不見,要知道這個村子難以超度的是整個村籠罩的怨氣,而不是那些靈魂,他們應該是被度走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個祠堂的真面目,是如此的淒慘,墻上留著暗紅色的血痕,地上盡是枯骨,早已分不清楚誰是誰,可能因為有高僧超度的念力凈化的原因,這一切讓人看著並不覺得淒厲,只是哀傷。

我沒聽見師父說話,卻能感覺他的憤怒,我擡頭一看,那個愛吃雞蛋的慧老頭就站在祠堂的大門口,嘴角全是血跡,胸口上更是有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手持禪杖,守在大門。

和我對峙的,是那個黑色的身影——老村長。

透過慧覺的身影,我看見慧根盤坐在法壇前面,一張小臉蛋兒上全是淚水,可是念誦經文的聲音依舊沉穩,充滿了悲天憫人的念力。

老村長像是忌憚著什麽,沒有上前,又似乎是被綁住了,我不太懂佛門的法門,可我看出來慧大爺有一種油盡燈枯的意思。

“為什麽不叫淩青,孫魁他們幫忙,他們就在附近,你我算到他必來這裏,可你……”師父的聲音刻意的平靜,可是我卻發現他每說一個字都在顫抖。

“超度未完,大陣發動需要時間,他來得太早,這是你和我沒算到的,我只能拖住他,因為淩青,孫魁要在關鍵的時候出手。再需要一小會兒,超度就會完成,大陣也成,我鎮不住多久了,該你了,立淳。”說話間,慧大爺仿佛很累很累了,扶著禪杖緩緩的坐下,接著又一口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