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縫隙

我在那時候對古墓沒有任何的概念,更別提對古墓的結構有什麽認識,忌諱之類的更是一無所知,而以我當時初中生那點兒可憐的歷史知識,我是更不可能針對那座古墓的特征,做出什麽相關的判斷。

我們三個人,在那個時候用著最簡陋的東西,就這樣在墓道裏前行,所有可以利用的不過是一盞油燈,一些沉香珠子,一根不知道用法的虎爪,一只已經有些萎靡的花飛飛,一把菜刀,一根擀面杖,幾個饅頭,一壺水。

雖然我是學玄學的,淩如月是蠱術的傳人,酥肉是個打架不錯的胖子,可我們在古墓裏的生存能力甚至比不過一個經驗豐富些的盜墓賊。

而這樣的情況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竟然不自知我的運勢在最低點,只要有一些微小的可能,一切都將朝著最快的方向發展。

這墓道看似是平行的,卻有一個微妙的向下的坡度,我們三人一開始不知道,這就是一個視覺遊戲,直到我們走了整整三分鐘以後,酥肉猛的一回頭,發現我們開始站那地方,就快看不見了。

“三娃兒,我以為我是直著走的,你看?”酥肉一把扯住我,讓我回頭看。

淩如月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她的小嘴嘟起,輕聲說了一句:“怎麽是胖哥哥先發現呢?”

她這麽一說,我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要說靈覺,我和淩如月比酥肉強,怎麽我們沒發現?不要以為所謂的靈覺就是發現鬼啊,神啊之類的東西。

靈覺這種具體的解釋,就是可以憑借一種感覺,發現周圍細微的變化,那是一種人類的感應能力,用科學的話來說就是第六感。

酥肉還在猶自的不服氣,在和淩如月爭辯,我咋就不能先發現之類的,我的心情卻一直陰霾,因為靈覺幾乎是我最大的依仗,如果這個時候不靈了,在墓裏我們會很危險。

難道是剛才開天眼造成的?我想著心事,悶頭前進,我的沉悶導致酥肉和淩如月也不咋鬧騰了,可就在這時,酥肉一把拉住了我,那臉色是從來未有過的焦急,而淩如月的小臉在那一瞬間也變得煞白。

“幹啥?”陡然這樣被拉住,又不說話,我有些火大,這不是什麽被邪物挑起的莫名火,而是環境,壓力,加上胡思亂想種種心理原因結合起來,發的火!

在危險的環境下,或者就是一場異常簡單的法事,都有一個最大的忌諱,那就是道心不穩,平日裏嬉笑怒罵反倒是一種發泄與表現的形式,可以穩固一顆道心。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剝離過程,如若情緒不能隨心,積壓多了,心也就會被埋葬起來。所以,往往真正的修道之人,反而不是電視裏描述的那樣仙風道骨,他們更直接。

可我偏偏在這種時候,心靈又出現了一絲極大的縫隙,可見我的個人情況糟糕到了什麽程度?

“三娃兒,你自己看。”可能是被我的無名火嚇到了,酥肉小心翼翼的指著地下說道。

我低頭一看,我的腳下已經沒路了!下面是一個高度快接近2米的坎,坎底下是什麽,卻一片黑沉沉的看不清楚。

在那一刻,我有一種背上的細毛都要立起來的感覺,這不是坎有多恐怖,而是腳下有坎,我竟然都不自知!

“我也沒發現,好在胖哥哥擋了我一下。”淩如月的臉色還沒恢復過來,顯然人在有意識下去,和無意識摔下去是兩個結果,這點兒我們都知道。

為什麽會這樣?我的迷惑簡直越來越深,就好像一口氣堵在胸口似的。

“我也以為有路的,你們看前面。”酥肉說著,指向了前面,前面竟然出現一道橋,橋頭上立著兩個雕塑,但是憑借油燈昏暗的燈光,根本看不清楚那雕塑是什麽。

這個縫隙就出現在橋和這條墓道的連接點前面,而這時這墓道又呈現一種詭異的向上的角度,這個縫隙又恰好在中間,是個視覺上的盲點,如果不注意,確實不容易被發現。

至於橋的那頭是什麽,我就再也看不見了。

這縫隙不深,可是那寬度卻不是我們能刮過的,古墓裏沒有風,我也很難去判斷橋下面是不是空的,總之在我個人看來,這古墓實在太過於復雜,有長長的墓道,竟然還有橋。

“三娃兒,我覺得你和如月不對勁兒,誰到這種地方來,不是小心翼翼的啊?你們怎麽一個個跟被鬼迷了似的,這縫隙就在腳邊了,竟然都沒發現?”酥肉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和淩如月對望了一眼,卻無言以對,其實在當時我們也不知道原因。

我只能以自己開眼了來做解釋,而淩如月也只能以她指揮花飛飛太過耗神了來解釋,她絲毫不知道,因為那攔路鬼被殺,花飛飛吐出的那口毒液,也算在了她的因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