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慘死的牛

錢大貴在鄉場上的人緣很一般,但說實在的,他這個人不討厭。

第一,他不愛說東家長,西家短。

第二,他不喜歡和誰走的過近,但是見人也很有禮貌。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人緣偏偏就很一般,原因只因為他‘摳門’,是那種一分錢也看得很死的摳。

不過錢大貴是個實在人,他摳門是摳門,但他勤快,別人休息的時候,他都在忙乎,編個竹籃子之類的,到鎮上還能換錢。

這樣勤勞,節省的人,在經濟大環境變了以後,日子沒有可能不好,錢大貴的日子過得不錯!

他家的房子是鄉場上能進前十的二層小樓,他家的院子裏石桌石凳兒,葡萄架子,蔬菜瓜果,花花草草,非常漂亮,最重要的是他還養了整整7頭大肥豬。

更讓錢大貴覺得腰板兒挺的筆直的一件事兒,就是在兩個月前,他買了一條耕牛,這在鄉場上幾乎是獨一份兒,郭二是比他有錢,可是郭二的心思可不在那地裏,人家不買耕牛。

前些日子,村裏鬧蟲災,錢大貴也拉著一家人去看了免費的病,運氣不錯,他們一家人都沒病。

也是,前段日子,錢大貴帶著老婆和年幼的兒子出了趟遠門,在老婆的娘家住了些幾天,估計就這樣,沒染上。

啥叫運氣,這就叫運氣?

錢大貴的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挺舒心的,除了這幾天,家裏那頭牛,老是折騰他,添幾次料都不夠,不給吃就在牛欄裏發瘋。

這一天夜裏,錢大貴琢磨著:“村裏說有那啥變異蛔蟲,我家這牛倒像染上了,可沒說能傳染給畜牲啊?”

錢大貴的心裏有些不安。

好像是要配合他的不安似的,在這一晚上,他家的牛特別的不安生,反復的在牛欄搞出很大的動靜,而且一向很沉默的老牛,竟然悲鳴不止。

錢大貴去添了幾次料,可今天牛不吃了,望著他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錢大貴心疼,可是他不是牛兒,也不能了解牛的痛苦,愛牛的人都知道牛通人性,這流淚了,估計是有啥事兒吧?

拍著牛的身子,錢大貴輕柔的像是跟情人在說話一樣:“牛兒啊,牛兒,你別鬧,我決定了,明天給你找個獸醫來看看。”

這是真心疼牛,錢大貴摳門,自己病了都舍不得花錢,可他願意明天為牛兒找個獸醫來。

如此安慰了一番,牛兒的情況貌似好了很多,錢大貴也披著衣服去睡覺了,就是覺得睡不踏實,咋都睡不踏實。

5點多一些的時候,天色還暗沉著,錢大貴忽然聽見牛欄驚天動地的折騰了幾聲,接著牛兒就悲鳴了幾聲,那是確確實實的悲鳴,就像人臨死時的呐喊,聽得讓人揪心。

錢大貴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他媳婦兒在旁邊迷迷糊糊地問道:“幹啥啊?這時間都不好好睡?”

“沒聽我們家牛那慘叫嗎?聽著真揪心。”

“不是說天亮就去找獸醫嗎?”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

提著油燈,披著衣服,錢大貴一步步的走向了牛欄,還沒靠近那牛欄呢,就聞見一股子血腥味兒,牛欄那邊安靜的讓人心裏有些發毛!

錢大貴背上莫名其妙的就起了一串兒雞皮疙瘩,但是掛著他的牛,他加快腳步走向了牛欄!

“天呐,是哪個狗日的,是哪個狗日的哦!”

錢大貴的媳婦一下子就驚醒了,她聽見了丈夫的喊,那悲憤的喊聲,她跟著丈夫這多年,一共就聽過一次,那一次是錢大貴的爺爺去世。

擔心著丈夫,錢大貴的媳婦兒衣服都沒顧上披,穿著秋衣秋褲就跑了出去,跑到牛欄,她才看見丈夫蹲在那兒,抱著腦袋在那裏扯著頭發,沒有聲音,樣子卻很痛苦。

大貴是在哭,錢大貴的媳婦兒太知道了他了,他痛苦到極點,就是喜歡這樣無聲的流淚。

她走過去,蹲下來,抱著丈夫的背,柔聲地說道:“咋啦?”

錢大貴顫抖著手,指著牛欄,說道:“你……你……自己看吧,到底是哪個狗日的啊!”

油燈還掛在牛欄上,隨風輕輕的飄著,因為太過關心自己的丈夫,她真的沒注意到牛欄,這下她轉頭一看,整個人就軟了下去,是趴在錢大貴的背上,才沒有摔到地上。

我叼著一個夾著泡菜的大饅頭,飛快的在路上跑著,昨天晚上練功出了點兒岔子,嚇得姜老頭兒和慧覺被我折騰了好一陣兒,最後,沒事兒了之後,都已經淩晨3點了。

無疑,我起來晚了,我本來想耍賴,今天不去學校了,可是我那師父一點兒都不心疼我昨天練功練岔的事兒,一腳踢在我的屁股上,就把我踢了出去。

快跑到鄉場的時候,我遠遠就望見了酥肉那顯眼的,肥胖的身影,這是我們約好的,誰先到,就在鄉場這等著,然後一起上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