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債血償

自從起意收購這個毒蠍養殖場,用來學以致用之後,我便沒怎麽管事務所那邊的事情,而雜毛小道這次返回山門,幾個月都沒有回音,所以事務所現在基本上都是由張艾妮在打理,驟然聽聞這個消息,我下意識地認為是有競爭對手在搗亂,讓老萬別急,跟我好好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萬告訴我,說他也不清楚,今天早上來上班的時候,便發現小俊躺在辦公廳的地下,全身紫黑,而艾妮姐辦公室裏面則一團亂麻,卻又人影無蹤,墻壁上面,用血寫了四個大字“血債血償”;他詢問了大廈保安,也確定艾妮姐來公司了,但是現在電話也打不通。

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老萬一時間就有些六神無主了,只有打電話過來求援。

聽到老萬的匯報,我的臉頓時就黑了起來,當下也管不了那個王二春的事情,直接帶上了肥蟲子,驅車趕往第一國際。

養殖場離城區較遠,路上又有些堵車,我趕到茅晉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事務所裏大部分人都在,而財務貓兒則和前台送小俊去了醫院。

除了事務所的工作人員,市局也已經接到電話,由曹彥君帶隊過來,正在事務所裏進行調查取證。

我進了事務所,與大家打過招呼後,直接跟著曹彥君走到張艾妮的辦公室。

這辦公室其實也就是雜毛小道原來用的那間,因為我們不怎麽在這裏,所以就給了她用。

走進辦公室裏間的時候,只見那雪白的墻壁上被人用鮮血寫了歪歪扭扭的四個大字“血債血償”,那字雖醜,但張牙舞爪,將其蘊含的霸氣猙獰顯露無遺。

我盯了那血色大字好幾秒鐘,這才轉過頭來,問比我提前到達的曹彥君,說老曹,有什麽發現沒,這事情是誰幹的?

曹彥君回答,說目前還沒有確認,我們問詢了很多人,也查了事務所相關樓層的監控攝像,發現在同一時段裏都失效了,而你們事務所的員工,朱俊和張艾妮恰好也是在那一段時間遭受襲擊的,可以肯定,出手的人很專業,而且還是一個高手,出手幹凈利落,雷厲風行,沒有留下一點兒線索……

他說了一堆話,然後轉折道:“不過這裏面有很多疑點,從現場看,朱俊是被一下就給打倒了的,以兇手的能力,明明能夠將他殺死,為何好要多此一舉的下毒呢?而兇手擄走張艾妮是什麽用意,難道是討要贖金,但是這個動機又與他在墻壁上面題的字又相違背了……陸左,坦白來說,我所能做的,只有聯合警察,對張艾妮進行全城搜查了。”

我點頭,對方既然敢找上門來,自然沒有那麽好查,不過曹彥君說的疑點,倒是值得注意。

我來到大廳,對在場的事務所工作人員好言寬慰幾句,讓大家安心工作,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話不多說,我的電話又響起來了,是在醫院的財務貓兒,她打電話告訴我,說醫院檢查小俊的身體裏出現了大面積組織壞死,現在已經束手無策了,問我怎麽辦?

電話那頭有貓兒的哭聲,我安慰了她幾句,然後帶著老萬,直接前往醫院。

醫院離第一國際並不算,十幾分鐘就到了,我走進了病房,瞧見病床上面的小俊一臉紫黑,那氣息有一陣沒一陣,情況並不太妙。

旁邊的大夫告訴我,說他這種情形十分奇怪,醫院做了血檢和透視,結果嚇人一跳,他好像得了消失很久的血吸蟲病,現在院方正在召集相關的專家,進行會診呢。

我點了點頭,叫貓兒和前台陪著醫生出去,我想跟小俊單獨相處一會兒。

貓兒做了茅晉事務所的財務這麽久,自然知道自家老板的本事厲害,二話不說,拉著旁人便離開了,而我則坐在小俊的旁邊,看著這個前盜墓團夥的成員,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得嚇人——他是被人下蠱了,身子之所以會如此燙,應該是身體裏面的白細胞和吞噬巨細胞在做排斥反應吧。

我的手掌在他的額頭上摩挲一陣,對應著這些天來的讀書心得,大概知道是中了蜣螂蠱。

這是一種以屎殼郎為主藥,配上蜈蚣、小蛇,螞蟻、蟬、蚯蚓、蚰蠱和人體頭發,研磨成粉,不斷祭煉而成的蠱毒,用時先在手掌上面抹上一層豆油,然後再撒上蜣螂蠱,與人對陣的時候,倘若拍在敵人身上,那藥力一透,立刻昏厥過去,而中者渾身呈現紫黑色,呼吸不暢,胸腹攪痛,腫脹如甕,渾身宛如萬箭所刺,疼痛七日方才死亡,是一種極為惡毒和速效的蠱毒。

這是一種折磨人的手段,但是我並不認為兇手會留下一個活口來,只是因為嫌麻煩,沒有多抹一刀。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更多的是為了示威,或者別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