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逆徒伏法,逃脫生天

鬼劍斬破許先生的身體之後,所有的黑芒收殮,跌落在地上,仿佛一件破爛玩意兒,我本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然而讓所有人都驚異的情況出現了,這許先生居然在被一劍斬成兩截的情況下,居然還有意識存在,那平整光潔的截面處居然出現了之前一般的肉絲觸角,彼此相連,將他再次合攏起來。

這哪裏是什麽不老禪,分明就是打不死的小強神功啊!

雜毛小道停頓一下,氣力恢復了些,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來,手一招,那雷罰晃晃悠悠地飛至他的手中,然而卻終究出不了第二劍。

不過即便如此,鬼劍之上帶著極為陰厲的寒氣,依然將許先生的那生機葬送,他現在不過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明白這一點的,除了我,還有此祭殿的守衛者熊蠻子。

這大將軍剛才被許先生的佛光照體,差一點就將神魂吹飛,然而終究是凝煉千年,身形合一,在短暫的恍然失神之後,終於恢復了顯然那種君臨天下的霸氣,緩緩地走到了懸於空中,正在努力將斷成兩截身子合一的許先生面前,張了張嘴,然後一股蒼涼遙遠的聲音在空間中響了起來:“你是真正的勇士,我將會給你最有尊嚴的死法——那就是將你的頭顱砍下,然後放在祭台上,讓諸神庇佑你的英靈永存!”

許先生的頭顱已經合攏了,聽得這話嘿然直笑,他在瞧見熊蠻子提著石化大刀,再次走到他的面前時,便終於停止了對自己身體的補合,盯著面前這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的恐怖僵屍說道:“什麽最有尊嚴的死法,不過就是將我煉制為這護翼陣靈,這種事情你們想都別想。”

他長嘆一聲,道:“我今天死於此處,倘若是敗在你的手裏,那也並無遺憾,然而最讓我痛心的事情在於,時隔一甲子,我居然又栽在了洛東南的手上,難道這是命運麽?我不服啊……”

許先生的眼眸中有著最陰寒的冷意,他轉過頭來,死死盯著我,厲聲喊道:“為什麽?我潛心修煉,日夜不敢怠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證明我比你強,我是對的,而你是錯的,然而為什麽還會變成這樣的結局?為什麽!”

我瞧著他一雙眼神嚴厲宛如尖刀,吞咽了一下口水,想了想,又回望了四周的夥伴,認真地給出了一個答案來:“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自幼性格暴戾,先祖爺曾經在文中有載,說你雖為當世之奇才,奈何卻從來沒有對世間一切、以及對生命,心存敬意,在你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你的工具而已,你慣於高高在上地操控一切,然而卻從不理會卑微者的意志,殊不知,這世間的一切,雖然舞台之上的都是風雲人物,然而真正代表天下的,恰恰是你視如螻蟻的平民百姓。”

我鄭重其事地宣判道:“你殺的人太多了,這個世界已經對你充滿著深深的惡意了,所以你的敗亡,也只不過是順理成章的過程而已。”

聽得我的解釋,許先生的整張臉都扭曲了,他拼命地搖頭,像個孩子一樣哭泣著,狂喊道:“不對,不對!這個世界就是勝者為王,弱肉強食,少來你這一套溫情脈脈的理論,你要倘若真的如此善良,我堂姐就不會慘死了!你這個暴君,你也好意思談仁慈?是啦,是啦,勝者為王,你們贏了,所以隨便你們怎麽說,不過我想告訴你,你以為你沒有對手了麽?我最得意的弟子,他在北方已經成為了最強大的王者,青出於藍,他比我更加厲害,你遲早要被他來清理門戶的,你等著吧,哈哈哈……”

許先生似乎把我當成了洛十八,整個人都扭曲了,瘋狂地大叫著,然而與此同時,他手上居然還在不動聲色地結著印法,第一個發現的,是最為敏感的虎皮貓大人,它瞧見此景,大聲喊叫道:“小毒物,這個家夥在準備臨死一搏,快讓那僵屍老大弄死他!”

聞得此言,熊蠻子再也沒有等待,直接前跨好幾步,一刀斬出,將許先生橫著再切一記。

然而在即將化作四截的那一刻,許先生瘋狂大笑道:“哈哈哈,你們全都陪著我去死吧——不老禪之終極奧義,那就是衰老風暴!”

石刀劃過許先生的腰間,應聲而裂,然而在下一秒,許先生砰然化作一團血霧,將場中籠罩住。

我感知到了一種恐怖的力量誕生,仿如黑洞,以許先生為中心開始由外而內地吸收進來。

那是一種讓人恐懼的力量,它能夠使得生物體的生命飛快流逝,一點兒也不作停留。

這股血霧還在不斷擴大,即使那四周巨鼎不斷噴出四色光芒來,也無濟於事。

我在血霧襲來之時,連身後退,瞧著中心被吞沒的濃重霧霾裏,南征大將軍已然被完全吞噬,心中擔憂不已,正焦急間,耳邊突然響起了另一道滄桑之聲:“王,這死亡之氣正在蔓延,很快就要充斥在這大殿裏面,你不能久留,大門已開,請速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