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巫山鎮寧,人皮封蠱

在達圖淒厲的叫聲中,許先生將他的脖子死死掐住,然後高高地舉了起來。

達圖上師手中的禪杖不斷揮舞,試圖攻擊許先生,挽回此刻崩壞的局勢,然而並沒有用,那摜起如鞭的禪杖打在許先生的背上,並沒有預想中的那麽激烈,而仿佛變成了稻草一般,氣力輕得讓人詫異。

而就在這短瞬之間,達圖上師的生命力似乎也被許先生給攝取了一般,完全的衰老下來,那光滑圓潤的腦袋開始萎縮,本就不高的身子變得佝僂了,仿佛一個老猴子一般。

幾秒鐘的時間裏,達圖上師仿佛老了幾十歲,宛如一個臨終之前的老人。

而瞧見許先生這邊,他眉宇間明朗了許多,皺紋舒展,光華明顯,讓人有感覺得到說不出的神采。

達圖上師被許先生攝取完生命力之後,所有的精氣神都萎靡下來,四肢垂落,仿佛死去了一般。

對於這樣的人物,許先生不會多瞧上一眼,將他像布袋一樣,給仍在了地上,然後擡頭看向正與他大弟子拼鬥的我,和顏悅色地招呼道:“陸左小友,稍安毋躁,請平心靜氣地停下來,不要傷了和氣。”

我一劍挑飛面前一杆黑鐵鐮刀,這些與我交手的水草鬼面貌兇惡,悍不畏死,可比往昔巴頌那幾只,要厲害許多,我也是心急被罩在銅鐘裏的小妖,下手也就沒有了輕重,短瞬間便斬殺了兩頭,弄得面前那漢子也來了火氣,亮出手中武器,竟是一把沉重無比的寒鐵鬼頭刀,舞弄起來,刀鋒上下翻飛,讓人目不暇接,氣勢如虹,一時間竟然逼得我接連後退。

聽得許先生的勸導,我扭過頭去,卻見對手被奪的小魔羅口中發出一聲尖厲至極的嗥叫,渾身那柔軟的鱗甲迅速變幻為硬角質的凸起,每一塊的末端都有尖銳如刀的鋒利口子,乍一看,仿佛蜂巢構連,非常恐怖,我正詫異這是為何,卻見那魔羅身子一縮,再一漲,竟然朝著許先生射去。

瞧見魔羅暴走,許先生分身乏力,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陣狂喜,也來不及分說其它,將鬼劍再次激發,陡然間就長了一倍,將這劍掄圓了,一劍殺出,眼前那兩頭當作幫兇的水草鬼手中的勾魂鐮立刻斷裂,我前沖一步,鬼劍以最詭異的弧形角度插入左邊一頭水草鬼的天靈蓋處,這凹槽藏水的鬼物倒也是個暴躁的性子,被我一劍刺入顱骨處,扔開手中斷開的勾魂鐮,雙手來抓鬼劍,那黑霧縈繞的鬼劍被這東西血淋淋的手一抓,氣勢頓時收了一圈。

我瞧它也是拼了老命,不過那又如何,往昔或者它還能逞兇,此刻卻比並不在我的眼中,當下鬼劍運用杠杆原理,放力一撬動,那堅若鋼鐵的顱蓋立刻被我打開,撒落一大團豆腐腦兒一般的熱漿,含憤死去。

這物一死,一身戾氣立刻被鬼劍吸收,氣勢又漲幾分,我當下也是順勢而為,將最後一頭水草鬼給收割完畢。

然而當我將這些蠻橫的水草鬼給全部收拾完畢,卻發現身前竟然聚集了十來號黑袍大麾的男女,手持各式法器,擋在我與銅鐘之間的位置。

此時的我也已經殺紅了眼,想著小妖可能被鎮壓在那銅鐘之下,頓時就一股無名業火燒起,將整個血液都被點燃了,當下也是將肥蟲子放出來,舉劍高喝道:“擋我者死!”

如此豪言喊出,我倏然沖入人群裏面,舉起手中鬼劍,氣勢一震,便大開大闔地砍殺起來。

然而這些人並不是王倫汗手下的那些草包士兵,個個都是精銳的降頭師或者修行者,而且平日裏配合十分默契,我才沖入幾秒鐘,立刻感覺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落了個空,渾身都不得勁。

這些家夥的反應速度絕對都是一流的,並不與氣勢如虹的我硬拼,而是不斷地回轉盤旋,只留前方幾個身手最為高明的家夥在前面頂著壓力,其余人等,則在我的周圍不斷騷擾。

我在人群中左沖右突,然而卻感覺前方的路越來越少,那些家夥布陣,就仿佛弄了一個繩套,然後將其慢慢收攏,直至打上死結。

然而即使是在這樣的高手圍攻中,我依然還是勢不可擋,左右砍傷了三四人,一時間鮮血飚射,讓那些家夥心中畏懼不已。

我這邊氣勢如虹,而另一條戰線的肥蟲子也堪稱暴菊小能手,先後有五人發出了淒厲的叫聲,捂著令人難堪的部位,要麽蹲下,要麽捧腹躺倒在地,渾身肌肉一陣抽搐,發出了似痛苦、又似快活的哭叫聲來。

場面雖慘,不過因為我心有余悸,肥蟲子倒也沒有如上次一般逞威,直接奪人性命,所以使得這痛苦的哀號聲此起彼伏,仿佛奏響哀樂。

即便如此,肥蟲子的攻勢還是在那個自稱大弟子的漢子面前終止了,但見那人將手中的鬼頭刀一收,掏出一個碧油油的竹筒來,打開遮蓋的紅布,裏面飄出一種古怪的香味,有點像炒熟了的肥肉,但是又有腐爛的味道,正在伺機攻擊的肥蟲子聞到了,黑豆子眼睛一眯,倏然就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