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曹操(第2/2頁)

我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

須知此役最難的不是清除靈降,而是保住受降者的性命,所幸我做到了。

喘了幾口氣,虎皮貓大人抖了抖羽毛,圍著朵朵轉了幾圈,然後與我們告別道:“我去看看,到底是哪個狗東西在弄這腌臜事,你們且等,大人我去去便回。”

這肥母雞朝著窗口飛去,朵朵交待道:“臭屁貓大人,你可要小心呢!”

聽得這窩心暖暖的話兒,大人心中一顫,差一點兒撞倒了墻上去。

我站起身來,走到窗口往外望,但見在遠處街角的地方,有一個紅袍僧人正朝著這邊望,見我看來,他故作不經意的將視線移開。

我心中冷笑,這些家夥欺生,當中國人是那軟柿子,我倘若真軟了,豈不是應了他們下懷?

都說猛龍不過江,但是兔子逼急還咬人,到了現在,為了雪瑞,我也只有破釜沉舟了。

虎皮貓大人跟蹤盯梢者而去,病床上的解降工作則已經進入尾聲,為避免太多的解釋,我將小妖和朵朵喚回槐木牌中,然後揪著臭烘烘的肥蟲子,讓它自己去衛生間洗刷幾遍。

肥蟲子不情不願地離去,我則將早已經敲得翻天的門給開啟。

這門一開,我才見到外面圍著一堆人,首當其沖的便是雪瑞媽媽Coco女士,她一臉焦急地問我到底怎麽樣了,老李沒事吧……

她話兒還沒有說完,房間裏那股排泄物的氣味便鋪天蓋地的侵襲而來,熏入她的口鼻處,立刻天旋地也轉,幹嘔幾下,話也沒有說了,人便給熏昏過去。

顧老板在後面指揮護士扶住她,捂著鼻子叫嚷,說陸左,到底怎麽回事啊,這病房怎麽變成毒氣室了?

我看著自己的雙手之上還有蟲子爬行的黑色濃漿,再回頭,一床的穢物,蟲子滿地爬,那臭氣濃郁得跟高百分比的濃氨間一樣,確實是十分恐怖。

我吩咐旁邊的醫務人員,說請給李先生換間病房,洗一個熱水澡後安心靜養便是。

身處緬甸,類似的事情雖少,但是也都有聽聞,錢給足了,那些醫務工作者倒也敬業,帶著口罩便進去了,我則去洗了一個手,跟顧老板說老李應該沒事了,過一會兒我給他們公司的工作人員留一個調養的藥方子,修養一兩個月便無大礙,走,我們去外面,找個地方聊一聊雪瑞的事情。

顧老板喜形於色,說好,陸左,我說找你來沒錯吧,手到擒來啊。不過,呃……你去洗個澡吧,不然自己和別人都難受。

瞧見顧老板一副都要被熏暈的表情,我裝作要將手揩在他身上,嚇得這家夥敏捷度瞬間超出上限,驚慌地往後躲閃,惹得我哈哈大笑。

我下了飛機就直接趕到了醫院,行李箱也在這裏,老李換了房間之後,我在他的浴室裏匆匆洗過後,來到醫院主樓前的花園裏,這邊有一個專供人吸煙的區域,顧老板坐在那兒等我,見我過來,散我一只煙,我擺擺手,說不用,還是談談雪瑞的事情吧。

我們兩個坐在石凳上,不遠處還有安保人員,藍色的煙霧迷朧中,顧老板盯著我好一會兒,突然嘆了一口氣,說陸左,多謝你。

我說都是自己人,何須多言?

顧老板擺手,說真的要感謝,你知道麽,陸左,我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就覺得這人日後一定能成大器,沒想到我還真的是一言成讖了。

我也感慨地說:“顧哥,當初若不是蒙你看重,說不得我還在江城那個工業園裏面賣快餐,這情誼,兄弟我一直記著呢。”

我們兩個說了些掏心窩子的話,然後顧老板說雪瑞失蹤一事,他們現在是抓瞎了,除了報案之外,只有寄希望於商會協調的結果,沒辦法,他真的沒有這方面的人脈。

我說報案了,官方有什麽說法沒?顧老板冷笑,說能做什麽?軍政府的那些家夥,一天八小時有五、六個小時不在工作,這效率,只怕找到雪瑞的時候,她已經……唉。

我點點頭,說那看來只有靠自己的了。

顧老板說是啊,就指望你了……他話還沒說完,從遠處來了一個黑西服,朝著我們說道:“老板,有一個叫做吳武倫的政府官員找你們。”我和顧老板詫異地對望一眼,不會這麽巧吧,還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