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務所前的兩個人

收斂好情緒之後,我尷尬地解釋了一番,雪瑞雖然並不怎麽相信我的理由,不過見到雜毛小道、小妖和朵朵陸續上了樓來,卻也端正起態度來,與我保持距離,沒有再鬧。

晚間吃飯的時候簡四說得簡略,而在藤蔓和花香環繞的花廳裏,雪瑞跟我們說起了我們去年十一月份走了之後,不到一個月,便有一個中央的調查組前來事務所,進行調查,並且持續一個月的時間,所有人的行蹤和電話,都被監控了。

後來一個叫做林齊鳴的人前來事務所,總算將那些個麻將臉給轟走,接著又有一個叫做董仲明的男人,過來給事務所辦理股份轉移的相關手續,說是獲得了我和雜毛小道的同意,暫時將事務所的主導權轉移到雪瑞名下,這樣才可以維持所裏面的正常運轉。

雪瑞人畢竟是年輕,所以求助了她父親李家湖和股東顧老板,得到認可之後,方才答允。

說到這裏,雪瑞跟我們小心解釋,說當時也只是權宜之計,這個茅晉風水事務所,無論到了什麽時候,都是你們兩個人的,沒有了你們,這事務所就沒有了靈魂,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我們笑,說都是同生共死的老朋友,誰還會計較這個?

雪瑞告訴我們,說聽到我們出事的消息後,她托了好多人,幫著打聽我們的下落,當得知雜毛小道在滇南麗江落網了之後,當時就急得不行,就準備離開東官西進,準備去營救的,結果被大師兄派著董仲明過來攔住了,並向她保證,說我們兩個不會有事的。

後來才知道我和雜毛小道入了藏,從此音訊全無……

雪瑞幾乎是咬著牙說地這些話,看著我和雜毛小道精神抖擻,氣場強勁,眼神銳利而清明,便知道這半年的時間裏,功力已然有了長足的進步,害她白白地擔了心。

知道雪瑞還餓著肚子,朵朵很自覺地去冰箱裏面找來了食材,給她做了一頓簡單的兩菜一湯,聞到這久違的香味,雪瑞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食指大動,連筷子都來不及拿,便撚了一點兒吃,大呼“好食”。

她埋怨我,說自從嘗過了朵朵的手藝,她的胃口就被養刁了,再吃別人做的飯菜,就索然無味了,總感覺少了一些什麽東西。

待這個小姑娘吃完飯,我問起她父親的事情,雪瑞告訴我,說事情好像跟李致遠,也就是那個許鳴有關系,郭佳賓就是勾結了那個家夥,將一批玉石調了包,結果他父親的大部分流動資金都陷在了裏面,十分麻煩。

不過他父親近日都在緬甸,托了契努卡黑巫僧聯盟的頭臉人物出馬斡旋,至於情況怎麽樣,這個可能要到時候才知道。

事情竟然有這麽復雜?我們都表示了驚訝,並且對雪瑞說,此事如果需要我們兩個出手,盡管吩咐——就現在的許鳴而言,對我們根本就構不成什麽威脅的,不過就是個小角色。

雪瑞問我們現在是什麽處境,已經恢復自由身了麽?

雜毛小道搖頭,說暫時還不行,現在最重要的證人失蹤了,而案件也牽扯到了茅山宗內部的鬥爭中,現在的茅山宗話事人一日不倒,估計我們便很難有出頭之日,當然,楊知修垮台的日子也不久了,並且東南這一片地界,都是我大師兄的地盤,有他罩著,雖然不至於橫著走,但也不用擔心會隨時都會有警車前來,將我們給銬上車離開。

我們現在,只需低調地做事做人,緩緩以圖——民不舉官不究,這個世界上的逃犯萬千,沒有幾人會一直盯著我們瞧的。

雪瑞指著我和雜毛小道,說聽聞你們兩個在逃亡途中,將茅山宗的三個長老都給挫敗收拾了,一時間名聲大振,這說話的口氣,倒也牛了許多呢。

我汗顏,說以訛傳訛,瞧這架勢,是準備捧殺我們麽?——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那咬文嚼字的東西各有所長,但總不能夠擼上袖子分個勝負,武卻不行,隨便就可以打個桃花開,這世界上人分千種,未必個個都淡泊名利,倘若是有這麽一兩個對我們看不慣的狠角色找上門來,那豈不是麻煩死?

打得贏還好說,倘若打不贏,落敗了,那就更加難過,而且還會憑添對頭……

好久沒有見面了,我們在花廳裏聊到了淩晨,女人們精神奕奕,而我和雜毛小道則呵欠連連,困得不行,可見在心理上,應付女人比應付追殺還要難對付。

雪瑞見我們都困得不行,便將我們踢出花廳,讓我們都滾到樓下睡去,至於小妖和朵朵,她們要夜談到天明。

我們如蒙大赦,紛紛告辭,下了樓梯,我準備回威爾的房中歇息,雜毛小道卻是精神抖擻,將自己衣冠整理抖擻,拉住我,說小毒物,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我們去那紅塵世界,顛撲一番,將這幾個月的黴氣都一洗而空,你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