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回東官

我沒有什麽思想準備,聽到大師兄陳志程的這話語,一時語言停滯,不知道如何接茬,而雜毛小道則哈哈一笑,就說了一句話:“大師兄,我們可不是黃鵬飛。”

與聰明人解釋,何須千言萬語,我們不由得都是哈哈一笑,沒有再說別的。

大師兄坐在我們對面,仰頭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深呼吸,好是享受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睛來,說道:“都說改革難行,主要都是不想做事的人太多,想做事的人太少。

年輕而富有激情的人,總是會被周遭的際遇所磨圓,然後同流合汙,劣幣驅逐良幣,最後便是一潭死水。江湖上太平靜了,湖面下風波險惡,湖面上死氣沉沉,作為一根想做事的攪屎棍,我表示壓力很大啊……”

啊哈哈……我和雜毛小道都忍不住笑,第一次感覺這個長得如同唐國強一般正派的男子,居然還可以這樣幽默。

不過從大師兄這淡淡的疲憊笑容中,我還是能夠感受到他所面臨的巨大壓力。

大師兄來到東南差不多也有半年時間了,局面雖然已經打開了,但是手下的可用之人,還是太少,以至於他會如此的忙碌,連晚飯都顧及不上。

笑完,大師兄很欣慰地看著面前的我和雜毛小道,以及在一旁玩耍的兩個朵朵,說不錯,你們兩個現在的實力,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而且入藏一趟,眼界也更加寬廣了。

說實話,後生可畏,我都沒有信心,獨自面對你們兩個人咯……

雜毛小道謙虛地笑,說大師兄,茅山宗若論資質第一者,舍你其誰?只不過你的胸懷不在於茅山一城一池之地,而在於天下,所以才沒有在宗內有所建樹而已,但是你的本事,卻不是小弟所能夠比擬的!

如此相互吹捧,聊了幾句,大師兄說關於我殺黃鵬飛一事,看的都是卷宗,頗多疑點,想聽我細細道來一番。

我說好,仔細回想了一會兒,然後把當時的情況給他做了說明。

這故事說來話長,談話期間,董仲明端進來一盤熱騰騰的什錦炒飯,並且將鬧騰的兩個朵朵領出了書房,到別處去玩耍。

一席話完,聽完之後,大師兄沉吟了一番,說如此說來,這全部的過錯都是由黃鵬飛那個黃口小兒給引起來的,你倒是做得有理有利有節。

我點頭,說的確如此,當時的全部過程,小妖知道,而白露潭也全程在場,黃鵬飛還拿槍威逼她做出選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白露潭最清楚不過,所以只要她肯提供最必要的口供支持,那麽一切都明了——只可惜,這死娘們剛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麽表現,結果回過頭去後,不但沒有顧及我們的同學之誼,而且還將我給陷害了,靠!

大師兄看著義憤填膺的我,沉聲問:“那她怎麽又突然會翻臉了呢?”

我回想著,說我在監牢裏面的時候,白露潭來見過我,告訴我她其實也是被逼的,而且說“他們”的勢力很大,我反抗不了的——至於是誰,她不肯講。

我疑惑地問大師兄:“‘他們’是誰?,是西南局的趙承風麽?”

大師兄搖搖頭,說趙承風上面還有老古在盯著,他這個人很精明謹慎,是不會在這上面留下把柄的。

所謂“他們”,要麽就是楊知修,要麽就是像吳臨一這種潛伏在我們內部的邪靈教分子……

我想起吳臨一來,問他現在在哪裏?

大師兄說吳臨一招了,交待了所有的事情,他就是鬼面袍哥會的首席蠱師,而上次病蛆柑橘事件,其實是張大勇策劃的一起報復事件,主要目的就是一報怒山之仇,當然,也有將你引入酆都鬼洞裏面的心思。

現在的吳臨一已經在白城子入監了,估計這輩子,都沒有重見光明的希望了。

我想起一事,說那白露潭呢,她可是我翻案中最重要的證人,她跑那裏去了,我上次記得有人跟我說她失蹤了?

大師兄說他當然知道,當時他安排人過去,就是準備從白露潭身上著手,然而她在我們開始逃亡的第五天清晨,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到現在都沒有人弄清她是自己跑了,還是被人抓走了,倘若是被人抓走了,那麽是被誰抓走了呢?同樣的疑惑,也在其他人的眼裏,這裏面透露這濃濃的陰謀味,這也是上面的人開始試圖給你翻案的緣由。

他想起一事,說對了,仲明告訴我,你不認識許映愚?

我搖頭,說真不認識,為什麽你們都會問這麽一個問題?這位到底是誰?

大師兄說這位是總局創立元老中少數還活著的,最早是中央警衛局出身,後來受命組建宗教局,可以說他是幕後主要創建者之一,地位很高。

許老背景神秘,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反正我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