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久違的故人

大師兄似乎早預料到我會答應,並不意外,讓董仲明把準備好的資料遞給我,然後交待了一番到了專案組後,需要注意的事項。

董仲明的準備十分周全,事無巨細,都備注仔細,我聽林齊鳴說過,董仲明在“七劍”中並不是以武力擅長,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協助大師兄處理公務,十足的秘書角色,幹練得很。

大師兄是一個很有統禦手段的人,各路英才,都能夠匯聚到他的旗下來,反倒是茅山宗出身的直屬,倒是沒見著幾個。

談得差不多了,門外有人適時敲響,匯報工作,我們便起身告辭。

大師兄把我送到了門口,拉著我的手,說西南局人才濟濟,你這一次借調過去,主要是以蠱師的身份。

參與的,也都是研究工作,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不過事有萬一,如果出現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你記得仲明的電話,隨時打給他,我便能夠知道。

我握著大師兄滿是老繭的手,說曉得了,我就是個混飯吃的,估計也沒有誰會為難我的。

出了會議室,掌櫃的還有事情找大師兄,並沒有離開。

我獨自去停車場準備走,曹彥君跑過來,說他後天早上九點過去接我,到時候不要關機,記得保持聯系。

回到事務所,我把資料遞給雜毛小道,說我後天要出差,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雜毛小道大喜,說他窩在東官也快一年,整日忙忙碌碌,早就煩得出鳥兒來了,便是東官夜幕下的那若幹夜場,他都已經煩厭。

紅塵煉心,也不是這個法子,摸一摸肚子,板油都長了三兩寸,正好去西川走一走,見識一下西川妹子的風情,渝城火鍋的麻辣鮮香……同去,同去。

我跟雜毛小道搭夥同行已經熟慣,並不拒絕,只是問茅晉事務所這裏怎麽搞?

雜毛小道眉頭一掀,說有雪瑞和張艾妮呢?另外不是也新招了兩個風水師,充充場面也夠了——再不行,把大門一關,這不就結了?錢這玩意,夠花就行,何必為它奔波,走脫不得呢?

我笑了笑,還是這個家夥灑脫,花了這麽長時間和心血弄出來的盤子和名氣,說不要就不要,倒還真有出塵高人的風範。

於是我點頭,說好,那我們收拾收拾,後天出發。

中午的時候,威爾搬出了空中花園,乘車前往白雲機場去坐國際航班,返回英國。

臨走的時候,我問他,既然血族的體質都能夠通過手段,直面陽光,那麽像朵朵這種鬼魂靈體,能不能夠通過什麽方法,也實現同一目的呢?

威爾搖頭,說他們講到底,還是生物體的一種,而朵朵,完全就是精神意識的範疇。

不過西方對於這方面研究的高人也多,到時候他回去問一問,如果有結果,他跟我聯系的。

送走威爾,雪瑞這邊也鬧了起來。

當得知我和雜毛小道這兩個茅晉事務所的大佬要跑路了,雪瑞自然不肯獨自留守在東官,她也要跟著過去,去看那嘉陵江邊的纖夫,巴蜀故國的遺跡,渝城解放碑的小正太,還有遍地的美食……哇,想一想,口水都要流了出來。

雪瑞說得激動,大中午就忍不住拉著我們去附近的川菜館子裏,吃了一通火辣辣的川菜美食。

我很奇怪,這個生長在香港、旅居於美國的妹子,為何如此能夠吃辣。

不過我最後還是斷然拒絕了雪瑞同行的要求,並不是因為茅晉事務所沒人照看,而因為我參與的,是一次秘密行動,雜毛小道作為茅山弟子還好說,再帶一女孩子,簡直就像是去度假的了。

既入組織,便需要遵守規矩,搞特殊化,最後只能讓自己格格不入。

為此,從來沒有跟我拌過嘴、吵過架的雪瑞跟我就是一陣鬧,兩天都沒有說過話。

這事兒還驚動了坐鎮香港的李家湖,他親自跑過來滅火,把自家女兒好是一頓勸,最後不得不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協議,答應全程資助雪瑞明年去歐洲的旅遊計劃,這才罷休。

當然,即便如此,雪瑞還是沒有給我好臉色,總是揚言,說要在我臨走之前,讓金蠶蠱和青蟲惑打一架再說。

第三天一大早,我逃也似地帶著兩個朵朵,和雜毛小道離開。

當然,同行的少不了虎皮貓大人,肥鳥兒聽說是專機,興奮得一晚上沒有睡覺,激動不已,老淚縱橫地說:“終於、他媽的不用坐有氧艙了。”聽到這話,我感覺有時候大人的要求還真的是不高,有苦茶葉、恰恰瓜子吃,有個窩兒睡,坐飛機時不用待在憋悶的有氧艙裏面,就已經很滿足了。

當然,還要有一個可愛的小籮莉陪著——這才是必要條件。

送我到機場的曹彥君幫我準備好了一些手續和介紹信,還把一個鑰匙圈的青銅環遞給我,說這是大師兄給我的,可以用來驅邪避禍,能夠鎮壓我額頭上面的印記,日夜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