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病變(第2/2頁)

所謂十指連心,它讓我疼痛不已,有時候甚至疼得直想撞墻。

一開始我還直以為是被邪氣侵襲,風濕入體了,有金蠶蠱在,調養一段時間便沒事。然而隨著疼痛的加深、病發的頻率越來越短,我便開始重視起來,發覺左右手上面的經脈已經開始異變,正朝著一個不可控的方向走去。所有的源頭,則是來自於手掌上的那幾個符文。

而真正的引導,卻是監獄中羅聾子的怨力導致。

雜毛小道與我一同分析了一下,說是這手掌因為積聚了太多的邪氣,以及邪靈的怨力,所以開始病變了——其實也不能說是病變,它對邪物的威力越來越大、也能夠起到震懾邪物的效果,但是這些東西是不可控的,很可能會傷及到我的身體。

這事也找了見多識廣的“及時雨”虎皮貓大人,結果它只瞄了一眼,便說這東西屬於苗疆巫蠱一脈,它雖然早年間認識幾個養蠱人,但是卻並不熟悉這手掌的詛咒原理。不過,既然能夠讓我感到痛苦,想來後續應該會有麻煩,有損健康,最好還是要找尋一個解決的法子才好。

十一月的下旬,我與雜毛小道前往市人民醫院去檢查身體,請骨科專家來幫忙確診,看看能不能夠用醫學手段來將其控制,並且治療。但是東西終究不是科學領域的範疇,醫生給我做了全身檢查,得出的結論是健康無比,比牛犢子還要壯實。至於我時常感受到的灼熱和疼痛,他疑慮了一會兒,說莫非是心理作用?

要不幫我介紹一個專業的精神科醫生?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好發作,把青筋浮現的雙手伸出來,遞給他看。

望著這雙不斷顫抖的雙手,醫生咽了咽口水,沒有說話,而當我把手心翻開來時,變得幽藍的皮膚上面鬼影浮出,嚇得他一聲大叫,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瞧他這狀態,倒是比我更需要是一個精神科醫生了。

從市裏面返回,雜毛小道打電話給家裏,將我的情況說明,問有沒有辦法控制?回答是沒有,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奇怪的印記,不過老爺子有好幾個老朋友,他可以幫忙去打聽。雜毛小道再三叮囑,說務比要快一些,這邊有些急。

掛了電話之後的雜毛小道忍不住嘆氣,說今年莫不是犯了太歲,怎麽諸事都不順,各種各樣的麻煩事,都找上門來了?

又兩日,遠在南方東官的趙中華打來電話,問我近況如何?

他在局裏面收到一份西南局發過來的知會文件,已經知曉了我在家中所作的事情,對我好是一陣誇獎,還跟我說處長準備把我的工資給提一級呢!雖說依然沒有多少,但是作為一個剛來不久的新人,這也算得上一個莫大的榮譽了。

我苦笑,此刻性命危急,雙手不保,加那幾百塊錢的工資,能有什麽好值得高興的?

聊了幾句,趙中華聽出了我話語中的興致不高,猶豫了一會兒,問我怎麽回事?我說我的手發生了病變,現在開始逐漸地疼了起來,平時還好,一發作起來,酥酥麻麻的,骨髓裏都疼得不行。

趙中華說其他地方沒事?我說沒事才怪,牽一發而動全身,哪裏都不自在了。

他突然問我,說上次跟我提起他恩師的事情,問我還記得不?

我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問怎麽了?

趙中華說他的授業恩師萬窯是個很厲害的民間奇人,擅施紅繩束鬼之技法,早年間獨自一人走南闖北,司職捉鬼一事,超度的亡靈不計其數,因家中排行第三,江湖人尊稱萬三爺。萬三爺是土家族人,對於苗疆詛咒封印之術,略有研究,所以上次見我這斷掌十字紋,便曾經邀我去見他的恩師,求得化解。現在既然病情加重,不如由他來牽線搭橋,去找他恩師瞧上一瞧?

我自然是大喜過望,連忙問他恩師萬三爺現在所居何處?

趙中華說他恩師六十歲之後就封山收手了,目前隱居於素有“華中屋脊”之稱的恩施巴東。

我立刻與趙中華約好,然後回家與父母告別。他們並不知道我手上的事情,只是對我好一陣埋怨,說沒兩個月就要過年了,怎麽又要跑出外面去?

我好不容易把這老太太給安撫了,然後與雜毛小道到懷化轉車,北上與趙中華匯合。

第十九卷 巴東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