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盤枝錯節,小周拉翔(第2/2頁)

雜毛小道用胳膊捅了捅我,說晚飯之前,你們幾個在打谷場那邊聊些什麽,神神叨叨的?

我摸了摸鼻子,說很明顯?

雜毛小道說你當馬海波、吳剛這些老油條是菜鳥不成?說吧,是不是因為賈微的事情?我驚詫,說這……真他媽的這麽明顯,咋個個都曉得咯?雜毛小道不屑地說老子是什麽人?那女人定是在洞子裏面惹到了什麽邪物,而那邪物又不能夠很好地掩藏好自己的氣息,不時地有戾氣散發出來,你看到沒有,我家悠悠見到賈微,害怕得跟見鬼一樣,就是這個道理。

我把賈微的背景說出來,又將胡文飛和楊操的打算說給雜毛小道聽,問他的意見。

雜毛小道沉吟了一番,他說他聽說過慧明和尚的名聲,聽說是盡得了華嚴宗的真諦,而又能夠超脫於物外,是個不可多得的狠角色,在局子裏面的地位比他大師兄還高,是宿老。關鍵是他那老婆娘,是個狗屎粘不離的家夥,難纏得緊,難怪老胡他們如此顧忌;不過話說回來,你還記得賈微拍的那照片沒有,王座上的那黑影,莫不就是附身於她的鬼魂?能在這殿中存活的靈體,必是厲害到極點之輩,若如此,附體這頭七,靈肉不相融,是消滅它最好的時機了……

鬼魂附體分有兩種,一是破壞性附體,一為契合性附體。

所謂破壞性附體,比如我最開始遇見雜毛小道時撞到的那五樓女鬼,通常是不顧及宿主的安危,破壞性地瘋狂攫取宿主的潛能,然後獲得遠超平日裏的力量,不過後果往往是宿主的身體會遭受到不可磨滅的傷害,不可能長久,也簡單易為;而至於契合性附體,技術難度便成倍增長了,它有另外一個專業名詞,叫作“借屍還魂”,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若能夠成功,此軀體便是身外化身,鬼魂便可自由生活在陽光之下,行走人間。此法是很多積年老鬼的偏愛,比如香港合和石墳場、東官浩灣廣場的鬼物皆是如此,只是其危險度,也極高,很容易在融合的階段隕落。

有人會問,危險度這麽高,為什麽它們還傻乎乎地要附體呢?

機會難得,沒有那種經歷的人,是無法明白在陽光下正常行走那種美妙感覺的,就如同可以正常呼吸的你,是不明白失去空氣的痛苦。

我們兩個蹲在打谷場的墻角邊,打著臭屁,商量著如何辦,對於這個問題,雜毛小道持著強硬地態度,他毫無顧忌地說,就這個雞巴地方,還顧忌個毛的關系,倘若正如我們猜測的那樣,生死都還未知,管什麽和尚尼姑的手段,我們兩個晚些的時候,我用符箓祭靈,你用真言逼體,直接將她給辦了——若能夠救則救,不能夠救則殺,總共就這幾個鳥屎人,不說出去,慧明和尚未必能夠找到我們!

對於雜毛小道的意見,我表示贊同: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胡文飛和楊操礙於頂頭上司的面子不敢,我們卻是拉得下臉來的。

商議結束之後,我們兩個返回了大家夥歇身的祠堂坐下,依然還是排值日,雜毛小道主動提出來,說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總是不做事,心中有愧,想要和我一同值班。吳剛略問了一下,而胡文飛和楊操則心領神會地望了我們一眼,均點頭同意。

娘的,這兩個家夥就是想讓我們出頭。

不過事關生死,我們卻也推辭不得。

這天晚上大家的睡意並不濃,除了需要值班警戒的兩人,其余都坐在篝火旁聊天。見到了這麽多古怪的事情,幾個局外人對這些東西的好奇也就更加的濃厚了,馬海波、吳剛、小周和老金等人便纏著楊操不斷地問東問西。楊操這個人本事雖有,但是性子卻是個八卦男,見賈微也不管他,便挑了些不重要的事情,一一透露,引得幾人驚呼連連。

到了十一點鐘還沒有散場,聽得津津有味的小周肚子一陣響,好像是拉肚子了,沒有紙,找了一點木棍兒去拉翔,馬海波讓他走遠點拉,別熏著我們。過了一會兒,我們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驚呼聲,是小周的慘叫。

我們連忙沖出院門,只見小周在遠處連滾帶爬地跑,而後來,有一個跌跌撞撞地身影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