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奔波忙碌,治病救人

接到電話,我顧不得此刻的小兒女之情,馬上報了地址,匆匆穿上衣服,鎖好門跑下樓去,過一會兒,楊宇便開著車趕到了新街這邊來。

上了車,我問他怎麽回事?

楊宇一臉的氣憤,說老馬在處理一個猥褻案,涉案的人員裏面,有一個小逼崽子他爸是藥材公司的老總,使了點關系,結果老馬壓力太大了,有些抗不住。早上提審的時候,準備讓當事人和解了。沒想到那個小逼崽子發瘋了一般,竟然撲到老馬的面前,一口咬到了他的大腿處。旁邊的幾個人一陣忙亂,終於把那小子給扯開制住了,問老馬怎麽樣?老馬說咬一口算啥子,就出了一點血,沒事。

結果九點鐘的時候,老馬在辦公室暈倒,他手下的兄弟送他到醫院,發現整個被咬的大腿處,一片黑腫,畸形得不成樣子。醫院當時看了,就說是病毒感染,問是什麽病毒呢,也講不清楚,只是說已經入骨髓了,來不及送市醫院了,唯有截肢——當然,截肢也不一定會保住性命。

他沒有辦法了,只有求助我。

晉平縣城很小,新街到縣人民醫院只有五分鐘的車程。楊宇剛講完車子就進了醫院,我們匆匆趕往急救室,只見馬海波那個在二中當老師的妻子和他9歲大的女兒都在門口,與一個白口罩醫師交談著,旁邊站了一圈人,都是馬海波的手下。

見到我和楊宇走過來,一群人全部都圍了上來,紛紛跟我打招呼,馬海波的妻子也帶著女兒走過來,一臉的淚水,拉著我的手說陸左兄弟,你可一定要幫一幫你馬哥啊。他要去了,我們娘兒倆可怎麽活啊?

她女兒也緊緊抱著我的腿,哭著喊陸叔叔,救救我爸爸……

我摩挲著小女孩的頭,然後雙手抱拳給眾人說道:“老馬是我陸左的鐵哥們,能幫的,我義不容辭。救人要緊,就不跟大夥兒廢話了,一會兒再說吧。”我推開馬海波女兒,往急救室走去,那個白大褂攔著我,說你是什麽人?急救室哪裏能夠說進就進的?開什麽玩笑!

楊宇笑嘻嘻地拉住了醫師,說這個人是我們晉平縣最厲害的醫者,你別擋著路了。

我走進病房,裏面還有兩個護士在,我讓兩個認識的警察把她們全部趕出去,很抱歉地雙手合十,然後將急救室給關上。走到手術台前面來,只見馬海波面如金箔,牙齒一直在打顫。掀開白色的床單,只見他右邊的大腿處局部腫脹得如同西瓜一般,那一排牙印被撐得大大的,皮膚薄而亮,透著一股子黑色,不斷地有黑紅色的濃漿從牙印破口處,流了出來。

這只腿與左腿相比,尤其讓人觸目驚心。

楊宇跟我說是一個小屁孩子給咬的,我有些不信,依這種離奇的病情,莫說是小孩子,便是一條眼鏡王蛇,都不可能變成這般模樣。當然,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我雙手合十,清聲朗誦道:“有請金蠶蠱大人現身……”肥蟲子十分給面子地出現,很自覺地附在了馬海波的右腿傷口處,然後開始吮吸著那黏稠如漿的膿血,咕嘟咕嘟,這家夥喝得那叫一個暢快。

我扭過頭去不看,心中一陣惡心。

不過,看來馬海波這病,倒是跟金蠶蠱的專業還算對口。

肥蟲子足足吸了有十分鐘,那腫脹如西瓜的大腿方才消了腫。它也並不好受,飛到了手術台旁邊桌子上的一個廣口燒杯旁,憋著肚子,往裏面吐。有一種如同鼻涕一樣的清亮粘液從它的嘴裏流出來,很臭,如同死去的蟑螂屍體。看來馬海波中的這毒,連毒中饕餮的金蠶蠱,都不屑於吃。

肥蟲子吐完,又回到馬海波的身上,這次是鉆進了大腿裏,遊來遊去,吸毒,也疏通筋脈。

吸完吐,吐完吸,如此反復三次,直到那廣口燒杯500ml的界限將滿未滿,馬海波的腿才消腫,臉上氣色也好轉一些,呼吸均勻。肥蟲子卻累得夠嗆,也許是不喜歡燒杯中的毒素,小東西顯然並不樂意做這事兒,完成之後,疲倦地返回了我的身體裏,深藏功與名。

我將桌子上的燒杯拿起來,感覺到杯壁溫熱,但是卻傳導出一種讓人生寒的感覺。

我立刻有一種感覺,這毒,跟矮騾子有著強烈的關聯。雖然矮騾子無毒,但是既然已經有害鴰出現在羅福安的病房中,那麽其他的鬼東西,是不是也會隨之出現呢?那個小孩子,只怕是被臟東西附了身。我心中有些方向了,如果不能夠將這一批卷土重來的矮騾子直接打趴滅絕,只怕我們後面的日子會更難過。

要不然,讓所有的當事人都遠離晉平,遠離這十萬大山?

當我把廣口燒杯放回桌子上的時候,馬海波悠悠地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了我。他苦笑,說暈的時候,老子就感覺著了道,當時最後的意識想著能救我的,恐怕就只有你了,現在一看,果然……陸左,多謝了。我說謝就不必了,我救得了你初一,救不了十五,現在的情況越來越詭異了,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