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鄉下酒席(第2/2頁)

我擺擺手也笑,說術業有專攻,風水堪輿之道,我也只是略懂,相互印證罷了。

我在家鄉幫人算命看香的時間很短,只有區區兩個月,但是影響卻很大,很多認識我的人見到,都叫陸先生、小先生,尊敬得很。鄉民們的文化程度有限,認識也淺薄,不過就是有一點,認定你有本事,就畢恭畢敬,好得很,結果我忙了一下午,到了吃飯的時候,我大伯就來請我坐上席,不要忙活了。

這天晚上是喪禮的正酒,差不多有二十來桌人,所謂上席,就是我們這個房族幾個混得比較好的長輩,和村子的幾個頭頭所在的桌子。我並不樂意跟一堆老家夥湊在一塊兒,而且我也有認識的一些朋友需要招呼,便推辭不去。正說著,不遠處來了兩輛警車,停到路邊的平地上。車門打開,馬海波、楊宇還有刑警隊的幾個人,都走了出了來。

這幾個家夥的氣勢有點怪異,本來正準備開席的熱鬧場面,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以為誰家小子犯事了,惹得警察來抓。

馬海波領人過來,我大伯看他們沖著我來,有些慌,說阿左,你莫是犯事了?正說著,馬海波走過來跟我握手,說要不是聽楊宇說起,哥哥還真的不知道你回來了。真是的,也不早點打聲招呼,害我們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哦,節哀啊……

我聳了聳肩膀,說剛剛回來,沒來得及呢。尋思著過幾天再去找你們。

馬海波說老人去了,總是要上個禮的。旁邊的楊宇和幾個我認識的警察都跟我打招呼,說這事情得告訴大家夥兒的。我大伯聽到這對話,有些驚訝,連忙幫著招呼。馬海波執意帶著楊宇等人去靈堂拜祭了一下我奶奶,然後又到負責登記收禮的桌子前把禮金給交了。

他們總共來了六個人,我大伯馬上給安排了一個屋子的桌子,也不讓我去上席了,就陪著這夥朋友吃飯。我那邊也來了一些打小的朋友,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過屋來陪馬海波他們喝酒。

其實馬海波等人會來我並不意外,都是朋友了嘛,然而讓我有一些難過的是居然是六個糙老爺們,而黃菲並沒有過來。雖然有一年之約,但是我奶奶去世的事情顯然比她父親弄出來的這限制要大得多,連馬海波、楊宇都來了,她卻沒有來,這個樣子,實在是很反常啊?

我有種不祥之感。

不過當著這些人的面,我也不細問,當下也只是跟他們扯淡閑聊。楊宇升職的事情我也問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說過幾天單獨請我吃飯。鄉下地方的酒席十分簡陋,都是些雞鴨魚肉的大鍋菜,一盆一盆的煮好現舀的。酒是農家自釀的苞谷酒,又辣又上頭,喝了幾杯,幾個人都沒說話了,馬海波拍著我的肩膀,咳了咳嗓子,說陸左,其實你這次回來,真正是巧了,我正想著去找你呢。

我一聽他這話裏的意思,便問是不是又碰到什麽棘手的案子了?

馬海波朝著門外望了一下,有些猶豫,說也不是案子,就是有些奇怪,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去青山界圍剿矮騾子的事情麽?我說記得啊,這咋能不記得呢。馬海波說那你還記得吳剛得的那場重病吧?我腦袋裏頓時有些混亂,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不是緬甸那個向導吳剛,而是圍剿矮騾子時帶隊的武警吳隊長。

我說他上次被死去的那個小胡鬼纏身,我還特意跑到湘南把那怨念超度了。到底怎麽了,突然提起這個來?

馬海波和楊宇他們幾個相互對視,猶豫著沒說話。我用筷子敲了敲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說有話快講,有屁快放。今天哥幾個過來祭拜我死去的奶奶,是給我陸左面子。是兄弟,就直接說。

馬海波點點頭,沉聲說道:“陸左,今天來找你,也是想求你幫忙。事情是這樣的,那次去圍剿矮騾子,吳剛手下有兩個兄弟後來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就在前兩天。而羅福安——你還記得我手下那個胖子不?——他頭兩天也突然了重病,送醫院治也治不好,說沒幾天時間好活了……”

楊宇十分不好意思地說:“你奶奶明天下葬,出殯的時候你這孝子賢孫肯定要在,可是羅福安再不救,只怕就死了,所以,所以……”

我睜大了眼睛,一拍大腿:老子一回家就遇到這種事,靠,這事情怎麽就這麽巧?